密闭空间空气凝滞,看清正脸,陶枝念面色僵硬,她见过这个漂亮贵气的洋娃娃。
陈桑梧亦是同时敛去笑容,正面遇见时衍哥捧在掌心的小老师,当然该好好招待才对。
她找人调查出的结果枯燥无味,履历家境随便拉一条出来,都能受尽栖苑巷那群姨姨们的指摘。
可恨的是,女人站在原地恬静温柔,光是展现软弱柔和的气质,她的心口已经堵上巨石。
冤家路窄,缘分拨乱命运的指针,现成受气包送上门来。
到达B1,门开了。
“认识?”徐淮掀起眼皮,显然他上次并未留意陶枝念的长相,出于四处留情的花心本性,漫不经心地为美人驻足停留。
陈桑梧扯起嘴角,话说出口气场趾高气昂,瞥见女人朴素基础的行李袋,故作矜持地嗤笑出声。
“或许算单方面认识吧。有些人就是这样,总惦记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指望着攀附别人往上爬。。。”
徐淮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云里雾里不懂她又是闹哪出。
关系降至冰点,宋艺璇碍眼地越过林耀驰观察电梯那边的动静,好姐妹经过交心突飞猛进,腻歪地开始叫起昵称,“枝念宝贝,就差你了。”
陶枝念率先走出电梯,伴随叮的提示音电梯下行,久违从前被精神支配的恐惧冒了出来,洋娃娃找人取乐方式并未更新叠代,带着优越感的高高在上。
恶语没能达到从前一半的功力,原来当真过了这麽多年,人还是会对昔日失去尊严的创伤历历在目,历久弥新。
而今,她早不是那个在影院差点要在衆人嬉笑嘲弄里下跪的穷学生了,至少她可以擡起头做人,并且接受过教育和法律知识的普及,在大学的纠纷里硬气地学会用正当理由维护合法的权益。
见她失神,宋艺璇为陶枝念拍背安抚,“怎麽了?”
“没事,刚刚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回程途中,陶枝念都在消化陈桑梧和娃娃脸间的联系,惊鸿一瞥过许凪远发给简时衍的消息,莫名脊背发汗。
「今天在电梯里遇到陈桑梧了,她真的很漂亮。」
在输入法里打下陈桑梧这三个字,用了将近一分钟。
宋艺璇揽过她的手臂,分享起她没冒泡时发生的趣事。“我那天不是说其实简时衍和林耀驰换过房间,你知道那天看露天电影,有个老教师忽然和我说,林耀驰不是陶老师的男朋友吗”
“我好几次都碰到过她从隔壁房间出来。”
场面清一色地微妙,吃瓜还能同时吃到闺蜜和前任的联系,她笑得四仰八叉说她肯定是认错了。
老教师情商高,拿老花眼了化解乌龙,不了了之。
“还好你不在啊,竟然私底下还有你和林耀驰的绯闻。”
越说还有点来气,还是没忍住分享林耀驰如何狗腿地服软找她道歉的过程。林某连道歉都摆少爷的烂谱,永远是别人欠他四五八万的德性,从来没有解决根本问题的想法。
给个巴掌塞块糖,扯下傲气发问,“真不打算和我和好”
息屏倒扣,陶枝念努力听明白璇璇的话题,努力给出恰当反馈。车至站点,女人挥手下车,一路都在客套恭祝同事们新年快乐。
虚无走向现实,中巴驶远,她才恍若有脚踏实地的实感。
“姐。”陈西禾喊她,已经停好车在校门口等了许久。
没在坏情绪里多做停留,努力摆正心思,陶枝念扯起笑,“不是让你晚点再来接我的嘛。”
陈西禾轴得很,硬是在恶劣地天气伫立在冷风里等她。
“接姐姐回家过年,当然要积极一点。”
男孩顺手结果她手里的行李袋,陪着她回公寓收拾行李。
“姐,你住的地方这麽宽敞。”
正话反说,陈西禾还是第一次进临城中学,总还是有点男孩子的青涩自觉,满屋人烟气的布置,避开贴身衣物摆放的位置,站在阳台上看教学楼的风景。
“市区同地段的出租房月租要两千了,知足知足。”
接下来半月不住人,陶枝念翻出防尘罩盖在家具上,倒没刻意需要带的东西。
她拆了被套,考虑到许久没回过家的事实,“爸现在和妈住一个房间吗?”
五大三粗的男孩面露尴尬,“妈好像睡的是你房间。”
“行。”
陶枝念平静地接受现实,正好有陈西禾作伴,将被褥一并囊括进搬运的工程。
以防万一,陶枝念还是回办公室一趟,检查有没有落下文件,碰上了简之之。
“枝念姐姐!”
许久未见,简之之眼底闪过惊喜的光芒,上前粘人。
陈西禾明显在状况之外,扯开小鬼搂搂抱抱,还姐姐呢姐姐呢错了辈分乱叫。
陶枝念见多不怪,随口解释,“简老师的小孩。”
陈西禾对号入座,亦是吃惊,回南屿的路上,脑补成姐姐要去给半大的孩子做後妈的景象。
直到车子开进老式居民楼楼下,陈西禾支支吾吾,没忍住说了公道话。
“姐,这不好吧。你找的男朋友,儿子都这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