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哼哼走丢了,我弟弟不敢和我说,离家找了一天一夜,我爸怕我弟弟出事,出面打圆场,说找不到就算了。”
简时衍声音低缓,称述事实。
江北区养伯恩山犬的人少,市区城管暂未推行大型犬的禁养限制。宿醉後他找到南屿本地的代驾,先跑犬只拘留所留档,再去辖区警局调取监控,最後在废品站找到了顾哼哼。
简时衍及时报警,瞒着顾湘高额酬金发布寻狗啓示,承担相应後果。顾哼哼沿路遭了很多罪,被放养的流浪狗当成了领地入侵者,恶战後尾巴毛发稀薄,後腿轻微骨折,好在救治及时目前打着石膏静养,已无大碍。
“怎麽能这样,狗狗也是你的家人啊。”陶枝念听得直皱眉,为哼哼打抱不平。
顺着小桃老师的气愤,简时衍苦笑,“是啊,怎麽能这样。”
念及情况事出原因,知悉简时衍冷淡的原因并非因她而起,陶枝念太好哄了,恢复往日柔声柔调的晴朗。
“简时衍,我饿了,带我去吃饭吧。”
简时衍带她去了荣记,第一家旁支的分店就在选址在光中附近,许凪远居心叵测,势必赚高中母校的钱,有意显摆。
张清乔问她午饭准备去哪,陶枝念算着时间,毕竟溜出来麻烦了张老师,周到地给她打包了一份套餐。
尽管,他们理应算是和好了的状态,陶枝念敏锐地发觉只要提到家人,简时衍的状态便很难说得上好,见到简时衍眼下青黑反倒语塞。
叠代反应的心境投射到恋人的相处模式上,陶枝念勉强重振旗鼓,何尝不是在徘徊的状态动摇。
正月里因顾哼哼走失,简时晨娇生惯养发烧生了场病,受罪的伯恩山犬倒变成简先生眼里的罪证,“顾湘还是老样子地意气用事,自己没精力养得宠物狗丢给儿子,这只狗原本就该送回顾家去。”
沈嫚拉着简如望衣袖,添油加火地从中劝和,“时衍,你爸爸在气头上才说重话,别和他计较。”
他们父子之间本就常年极少有过联系,做到这个份上,已是公开决裂。
转眼都到三十而立的年纪,他早过了深究利益至上僞君子的父爱和亲情。顾哼哼从家门外溜走的监控里出现简副处长的形象,简先生出言警告,千万不可放出画面。
“我和我爸决裂了。”
比起以往任何的矛盾反响更为尖锐,恨意尽数成为决裂中伤的刀口,父子关系朝不保夕,简时衍言出必行,甚至到了拉黑联系方式的地步。
他自嘲,“很幼稚吧,我连他的联系方式都删了。”
“简时衍。”陶枝念放下筷子,话音坦诚,“其实我和家里关系也蛮紧张的,当然今年感谢你的友情坐镇,回南屿後我妈妈对我态度大转弯,看我都变得顺眼了。”
“你之前告诉过我朋友不一定永久,恋人不一定短暂,必要时和亲人的关系也不一定能做到和解。亲缘是好是坏,也只能陪我们走一段很短的路程,被动的接受才是常态咯,看开点嘛。”
陶枝念甚至还想搬出创伤的代际遗传的理论,联系实际组织合适语言,“而且,俩幼稚的人才能刚好凑在一起。”
简时衍眼神讳莫如深,恍惚像被陶枝念郑重其事的态度所感染,将她的话听了进去。
车子拐回光中,陶枝念还是选择和简时衍分道而行。
正值上午培训结束,陌生面孔鱼涌而出,她解开安全带,着急下车,“就送到这儿就好了。”
“还想你亲亲我。”
简时衍落寞地看向她,陶枝念实在不知道他从哪学会这炉火纯青的委屈本领,看在他现在是和父亲决裂的可怜人,还是妥协留在车上陪他耗了一会儿。
进了大会堂,陶枝念手里拎着打包後的餐食,到达约定的地点,倒不见张清乔的身影。
正当她准备给打电话问张清乔时,女人拧巴地出现,从眉飞色舞的话痨变了模样。
对着陶枝念这张素净的漂亮脸蛋,张清乔怀疑自己见到鬼了,她刚刚…竟然看到,在她眼里资历最浅的新人老师从数学组那位简时衍的车里下来,并且撞到惊天秘密,状态亲密得又拉又扯啊。
欲哭无泪,那她从前在办公室吐槽简时衍的坏话算什麽,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