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枝念语焉不详,初次接吻时还闻到他身上的女性香水味,萦在心间略有不快,成功反将一军,“明明一个月里够亲很多人。”
“亲谁?”
“反正就是可以亲很多。”
听闻,简时衍捧起她的後颈,那双骨节分明的指尖穿进发丝,让她被迫的承受吞咽,硬生生在突击式的实操教学里学会了换气。
房间内暖气开得足,女人里衣只剩贴身内衣。简老师轻易扯下宽松的领子,陶枝念顺从地承受。
太痒了,眼前人放过嘴唇,呼吸落在最敏感的位置,吻落在肩颈锁骨,像在清洗上面曾经沾染残存过的污浊,用黏腻的吻舔舐成纯净无瑕的模样。
“可以吗?”
简时衍软了语气,声线比往常低了透着沙哑,退让般低声问道,寻一个说法。
他在撒娇吗。
陶枝念发现到这种不可思议的反差,就像知道这人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看似将她圈在方寸之地,又让她的後背能够舒服地抵在桌前,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靠近的距离,怕她磕到柜子。
步步为营,得寸进尺,明明就只想听到期望的答案,光线稀薄,男人用湿漉漉的神情勾她,唇色胭红,直勾勾地静候她的首肯。
“不可以。”
意识回笼,陶枝念上拉衣领,短暂的震惊後按住简老师盘桓在腰侧的手,适时叫停。想要发生什麽,地点也不该选到这里。
书桌可是她每天会见到的,她联想起生米煮成熟饭的场景,这让她之後下班回来该怎麽面对她的床丶新换的地毯丶还有茶几。
“这样啊。”
简时衍没半点拂了兴致的不耐,来回摩挲起她颈侧的肌肤,既是在意她的感受,也乐于尊重她的意愿。
陶枝念优点不多,唯独沉得住气。情况特殊,面临这种问题必须原则性坚定,後知後觉把人往外推,知道简老师分明就是故意。
“再耗下去,饭该凉了。”
她站回地面,上一秒还在如胶似漆撒着娇的场面荡然无存,还被人抱在怀里动弹不得。
简时衍松开手,扶正因亲密行为凌乱的衣领,撕开包装纸,抽出湿巾慢条斯理擦去留存的痕迹,全然没有肇事者的愧赧。
接电话时,他才将小孩送到荣记,小鬼从周怡乐那儿听到消息,吵着闹着要来看校庆开放日。
近来凛冬,简之之回了老宅和爷爷住,老人出院後病体转好,挂念院里侍养的那堆花草,说起简时衍快把简之之惯坏了。
简老爷子批评得是,太过纵容不是好事,简之之闹归闹,被训了还得求小叔来接他放学。
许凪远站着说话不腰疼,为干儿子讨说法,“偶尔宠下,无伤大雅嘛。”
“我对他还不够好?”就是因为毫无芥蒂,简时衍恨铁不成钢才会管教得严厉些,说不准简老爷子翘辫子後,简之之未来跟不负责任的简寻游变成同样的德性。
那年简寻游的前女友将简之之抱来简家,恰逢端午,简时衍特地为此事回了趟临城。
一岁多的小孩,脸蛋皱巴巴,才学会蹒跚学步,颤颤巍巍找不对人叫爸爸。简时衍不喜欢小孩,简之之却躲在他身後。
简寻游百口莫辩,质疑起孩子身份的真实性。
儿时的记忆回溯重合,老爷子呵止堂前的闹剧,简家门户自此多了炉传承的香火。
馀下的这顿晚饭安静和谐,陶枝念蹲在地上打包垃圾,最後还是拗不过简老师帮忙给伤口上药的好心。
热潮退去,她的脚翘到了男人的腿上,简时衍做事一丝不茍,棉签蘸取碘伏擦拭伤口,细致认真。
思绪摇摆荡漾,偏离了原始航道,从这视角看去,男人额间的碎发遮住了清隽的眉目,她一时挪不开眼,简时衍长得确实有点帅。
很快,简老师看向她,等待反馈,“会疼吗。”
心掉下来,砸到地上。
陶枝念回过神,无地自容觉着尴尬,差点当着人面泛起花痴想入非非,欲盖弥彰提醒道,“有点晚了。”
“晚上早点休息。”
他们总是这样,亲热完少了事後关怀,莫名其妙开始新一轮的相敬如宾,但她已经习惯,盯着涂过药水的膝盖,忽然觉得表白的供词该再修缮一番。
对现阶段的她来说,和简时衍发展从同事,冠以友谊相处,如今变成绝非清白的唇友谊,真变成每天缠缠绵绵腻在一起才是古怪。
陶枝念捋顺逻辑,成功自洽,以至于关门的动作显得格外急。
一墙之隔,简时衍站在门外,哭笑不得,好像招惹过头,玩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