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昂翻过一页复习册,凉凉道:“温知新,你现在话就很多。”
“……”不小心“同流合污”的温知新讪笑:“不好意思,我不说话了。”
祁昂抽出草稿纸,“没不让你说,下课说。”
温知新小小声“哦”了一句,也抓起笔准备写题。
她的课桌被重新理过,各科复习资料摞得整整齐齐。
温知新抽出习题册,夹在其中的便签纸掉了出来。
——温温宝贝,今晚妈妈加班,你早睡不要等我了。
这是十二岁的温知新收到的,来自温倩的留言,贴在云宁家里的冰箱上,在她一擡头就能看到的位置。
那会儿温知新迷上小说,总会一边看书一边等温倩下班回家,经常熬到很晚。
之後每次要加班之前,温倩都会留下一张便签,要温知新早睡别熬夜。
而此时此刻的温知新坐在教室,透过这张发黄犯旧的便签,脑海中浮现出温倩的声音。
“该干什麽不该干什麽,你拎不清是吗,温知新,从今天开始晚上推迟一小时睡觉,考上七百分再谈休息。”
于是她的学习计划表被重新排,从五点到凌晨一点,数英物化生填满了她所有能喘息的缝隙。
黑色中性笔压着温知新中指指侧的茧子,她想过干脆就这样一直浪费时间吧。
一个字都不要写了。
但是她做不到。努力学习是刻在身体里的程序,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在列式子了。
温知新认命去和物理死磕,但她心里烦,做题也不顺畅,有半节课的时间都在偷偷叹气。
下课铃声一响,温知新立刻放下笔,抱着水杯往外走,闻到外面燥热的空气才觉得解脱。
接完水之後,回身发现祁昂也在,低垂的侧脸线条优越,帅的好像和其他人不是一个图层。
他的水杯就五百毫升,握在他手里跟个玩具似的。
相比之下,温知新三千毫升的保温杯好像个桶,她还需要双手抱着。
“你水杯也是黑的。”一起回班时,温知新说,“之前几次在学校外面见到你,也是一身黑,你很喜欢黑色吗?”
祁昂看了眼她贴满粉嫩贴纸的水杯,很轻地笑了一下。
“笑什麽?”温知新问。
“你倒是每次穿的都很五彩缤纷。”祁昂说,像小蝴蝶。
温知新说:“是啊,每天泡在题海里的生活已经够枯燥了,我再不穿的漂亮一点儿,世界就真的变黑色了。”
“噢,上节自习做题做到唉声叹气,是因为校服颜色太单调了?”祁昂歪头挑眉问她。
温知新锤他的背,“你烦死了,祁昂。”
她从小到大辗转多地求学,各路方言都学了一两分,混在一起就显得奇奇怪怪黏黏糊糊的。
听起来特别可爱。
祁昂笑个不停,甚至把头偏了过去,肩膀还在一个劲地抖。
“笑屁。”
“笑你。”
“……”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