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会场回台里是陶千雁开车,温知新坐在副驾假寐,精神比去的时候还差。
口袋里的润喉含片被她拆开包装吃了一粒,微苦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陶千雁以为她在睡觉,路上就没再说话,只是到快下车的时候喊了她一声。
温知新应的很快,嗓子比先前还要哑。
陶千雁问她:“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温知新很破罐子破摔地说:“真失声了再说。”
陶千雁立刻让她去摸街边的树,嘴里连声说:“快呸呸呸。”
温知新无奈一笑,拍了拍街边一颗枫树:“你怎麽还信这个?”
“这叫避谶。”陶千雁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温知新郑重点头,保证自己不再瞎说。
枫树旁边就有个垃圾桶,温知新从包里拿出湿纸巾,抽出一张,低头仔仔细细地擦手,擦完之後丢进垃圾桶里,又抽出第二张接着擦。
其实只是指尖碰摸了一下树干,可能都没有两秒钟,根本没有多脏,但是温知新还是把整个手都擦了好几遍。
陶千雁看她用了一张一张又一张湿纸巾,叹为观止:“你洁癖越来越严重了。”
温知新笑一笑,把空掉的湿巾包装袋丢进了垃圾桶。
新川财经集团大厦有四十四层,分属不同方向部门和産品,温知新和陶千雁都是数字传媒方向的。
刷卡乘电梯到办公室,刚坐到工位上,审核发来了稿件的修改意见,温知新马不停蹄地投入工作。
九点半,稿件和视频全部修改完,陶千雁往後一蹬腿,坐着椅子遛到了温知新身边。
“走吧,下班下班。”
温知新开车回家,推开门,看到温知旧躺在地上翻肚皮,温知新低沉的心情好了很多,她放下东西,先抱住猫狂吸了十分钟。
洗过澡,换了身家居服,温知新坐到地上,背靠L形沙发的拐角,怀里是响着呼噜的小猫,茶几上是冰好的啤酒和果切。
休息了将近一个小时,喝完了酒,吃完了水果,温知旧已经熟睡。
温知新才恋恋不舍地刷牙上床睡觉,由于嗓子已经好的差不多,又很不长教训的把空调温度定在了20度。
凌晨三点,温知新被难受醒了,身体又冷又热,裹着被子在发抖,但又觉得燥热。
她撑着昏沉的脑袋坐起来,借着床头灯微弱的灯光在药箱里翻体温计。
三十八度。
不算特别高,温知新吃了粒退烧药,重新躺进被子里,意识渐渐陷入黑暗,再睁眼已经天光大亮。
身体的不适感不减反增,温知新感觉脑袋里好像塞着一大团棉花。
重新量了一遍体温,三十九度五。
她靠在床头,第一件事是在飞书上请假,然後才是打车去医院。
随便裹了件外套,抓起昨天没来得及收拾的挎包就出了门。
新川三院离她家不远,打车十五分钟就到了,路上刚好能挂个号。
温知新轻车熟路走进门诊大厅,在导引图找到了发热门诊在几层,正要往扶梯那边走,突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温知新。”
清冷的声音和厚重的木质调味道一起停在她的身後。
温知新被这些绊住脚步。
祁昂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悬垂挺括,衬出他的宽肩窄腰。
他微微垂着眼睛,一米九几的身高带来的压迫感是无形的。
温知新戴着口罩,说话有气无力的,打了个不冷不淡的招呼,“hi,好巧。”
祁昂想说原来你认识我,但话在嘴边转了个圈,就成了轻声细语的一句:“哪里不舒服?”
“感冒。”温知新说,“你怎麽也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