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半,他收到了汤靳明的讯息。
他的委托人与被告打起来了,人全关在派出所,正在等待对方的律师赶来。
派出所。
也就是说汤靳明甚至没在香港,临时回了大陆。
当时沈续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好像和汤靳明走不下去了。
这段感情似乎也就只能抵达这里,停留在维多利亚港。
后来他们还是吃了几顿饭,汤靳明带着伤,沈续再想发火也强行忍耐,毕竟对方对于医生来说是患者。
他的委托人跟仇家打架,唯一的伤亡是赶来劝架的律师。
沈续想笑笑不出来,哭像是在号丧。
死去已久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刺激地沈续眼花缭乱,一动不动地蹲在纸箱面前。
时间久到他都不清楚汤靳明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
汤靳明似乎是休息好了,拖着“残肢”来到他面前,俯身无奈地替他将器材往出带。
“能用吗。”
他还是关心最初的那个问题。
沈续点点头,抿唇说:“可以。多少钱,我转账给你。”
“不记得了。”他明显不想要这个钱。
沈续望着汤靳明,这张脸在他眼前太熟悉,一晃这么多年,他见了他还是偶尔失神。
他鬼使神差地问他:“婚礼准备地怎么样。”
“……”问出口,沈续就后悔了。
为什么人的智商会偶尔缺席,总是迟到,只有话说出的瞬间,他迟钝地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
为什么要问这个。
他捡了前任最不该问的敏感问题。
汤靳明闻言错愕,旋即想到了什么,略微思忖后问:“你也要来?”
“你不是对这种场合不感兴趣吗?所以我们没叫你。”
我们?
沈续抬起眼皮,心情复杂地问:“我们这么熟,难道我连请帖都不该有一份吗。”
自己究竟在问些什么。
沈续面无表情,心脏已经跳得快要飞起来了。他和汤靳明离得很近,看得清汤靳明的所有细微表情。
汤靳明沉吟片刻说了句等等,旋即一瘸一拐地朝主卧走。
没多久,他折回来,将一封飘金卡纸,腰封以火漆约束的请帖递给他。
“我这只有一封,不过伴郎不需要请帖,你要是想去直接人到就行。”
哦。沈续心率又突然慢了下来。
由滚烫瞬间变得冰凉。
汤靳明结婚不仅不告诉他,被拆穿后还理所当然地要他做伴郎,甚至连前任该有的眼神躲闪,或者是别的什么情绪都没有。
他就那么坦然地望着他。
真是……
真是杀人诛心啊汤靳明。
沈续礼貌地收下请柬,点点头说:“好,有时间我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