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
我不是你的宠物。
你没有自己的工作吗?!
我恨你。
我恨你,我恨你!!
最后几声甚至脱离本身说话的腔调,尖锐的哨音中,双手再也无法控制身体重量,沈续疲惫地闭眼,对再度迎接坠落的重创毫无挣扎的想法。
沈续挣扎的过程极其真实,仿佛是有个力大无穷的人在拉扯着他。
这次汤靳明有接人的经验了,他的手没脱臼,晚上甚至还能坐在床头给沈续讲一小段童话故事。
沈续彻底在汤靳明的阁楼扎根。白天去自己房间待着,晚上就抱枕头来找汤靳明听睡前故事。
实际上就是蹭他的床睡觉。汤靳明不习惯床上有别人,会在沈续沉睡后扭头去隔壁休息,等到天刚亮那会,自然而然地醒来,再旁若无人地搬回阁楼。
“于是,公主与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他喝上书,将刚才施妩亲自端来的牛奶递给沈续:“喝吧。”
“烫。”沈续双手可怜地包裹着厚厚的纱布,“再放会。”
汤靳明挑眉,垂眸尝了口:“已经凉了,不喜欢吃奶皮可以剩下,但奶要喝完。”
沈续:“……”
汤靳明用刚才吃过水果的银叉直接挑起奶皮:“行了,别磨蹭。”
等着沈续乖乖喝光杯底最后那口,汤靳明收拾餐盘,顺带把童话重新放回书架。
边收拾,边用余光瞥在他背后偷偷做动作的沈续。桌上摆着的玻璃相框倒映着小孩的影子,汤靳明看到他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悄无声息地关了门,又弯腰跪在床边,头伸进床底观察。
“在看什么。”汤靳明随口问。
沈续食指放在下唇,做了个“嘘”的动作,提示汤靳明要小心:“爸爸在跟我玩捉迷藏,午后就抓住过一次了。”
汤靳明一怔,旋即放下餐盘快步走到床头,拧眉道:“什么捉迷藏?”
沈续眨眨眼:“就是抓到就会被惩罚的游戏,哥哥没玩过吗。”
“和谁?”
“当然是爸爸。”
顷刻,汤靳明浑身上下血液仿若凝固,一股莫名的冷气从脚底直窜天灵感,他双手放在沈续肩膀,俯身继续追问:“和谁?”
“爸爸。”
“什么时候?”
“每天。”
荒谬!
汤靳明松开沈续,凝重地走到窗旁,拉开窗帘,他这正对沈矔卧室,那里还是黑的。
沈矔根本没回来!
况且……他上个月就去国外参加研讨会,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回过江城了!
和沈续玩的是谁?鬼么?
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汤靳明立即打消这个念头。沈续信誓旦旦说得跟真的一样,他们两个人里一定有个疯了。
是,没错,沈续疯了。
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连正常生活都无法保证,随时随地出现幻觉。
难怪沈矔要把他养在家里,不允许他离开他势力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