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碎裂,带着墙灰簌簌掉落。因着据店内闷热的环境,迅速融化,只在墙角留下一摊水迹。
她甩甩手,确认自己精神饱满,没有任何异常。
“我也没有任何不适。”
“既然这样,那就暂且当做我们这种缓慢吸收黯珀的方式是没有问题的,只有像陈君那种吞食才会过犹不及,超出身体能承受的极限。其他的影响,等我们回了十三区,做个全身检查,才能知道。”
江莱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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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昨天的“教训”,今天两人离开据点时,要把布布一个人留在据点,他瘪了瘪嘴,终是答应了。
只有三天的时间,江莱和傅从闻的目的十分明确,先从血站下手。
两人乔装打扮了一番。江莱戴上据点里翻到的鸭舌帽和口罩,在脖子上点上红疹,换上了更破旧的罩衫。傅从闻则保留了下巴上冒出的胡茬,穿上一件磨损严重的工装套装。两人看起来都落魄不少,再三确保不容易被认出来後才在第九区里继续转悠打探情报。
刚一出门,倒让他们发现了另外一个新奇的事情。
连着三天大太阳,如今第九区的气温也逐渐升到四十度,即使深夜也维持在三十五度左右。暴晒加大旱,在什麽年代都是农作物的大限之期。
然而江莱惊奇地发现,地里那些没人及时浇水,本该被太阳晒死的作物,却只是蔫头耷脑,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枯死。
种植作物的人欢天喜地奔走相告,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上挤出一个感恩的笑容。她说,菩萨保佑,让这些作物也进化了。只要他们存活能力提高,她就再也不用担心颗粒无收了!
江莱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她发现这些作物确实发生了某种变化。残留的叶片因为缺水卷曲丶低垂,却并未焦黄丶断裂,埋在地底下的根也扎得更深了。土壤上掉着的几片绿叶色泽翠绿,不是枯黄後的凋零,看起来更像是植物在极端环境下的断叶求生。
也许,他们确实在进化。植物除了提升自身的耐热能力之外,主动舍弃部分叶片,减少自己需要的水分,从而保证存活的概率。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发现,只要控制住第九区的异种,只要人们勤快一些,肯在耕种方面多下些功夫,总能种出粮食来,至少不会再有人被饿死。
江莱这麽想着,也这麽跟傅从闻说了。
然而,来到血站前,看着血站门前依然络绎不绝的长龙,江莱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
血站门前蜿蜒曲折的队伍,丝毫不必以往少。在毒辣的太阳下,人们像被抽干水分的作物,蔫蔫的,歪七扭八地站着。经历昨天的大混战丶大清洗,人们眼底不再如之前那边麻木空洞,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傅从闻看出江莱的不满,温和地劝说道:“对于已经习惯了走捷径的人来说,去血站卖血,依然是他们最轻松,也最看得见回报的选择。短时间内,很难纠正他们这种想法。”
江莱点点头:“我知道。”
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坦然接受又事另一回事。
血站门前不少人都是常客,为了避免被他们认出,即使已经改头换面,也没带抢眼的布布,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两人还是不好正大光明地在血站门前乱晃,只能隐在暗处默默观察。
新鲜的血液保存条件苛刻,血站收集了这麽多血,肯定要尽快把血液运送出去才行。只有将血液运输各个流程全摸清楚,才有可能混入其中查找江莱想要知道的问题。
上一次“一家三口”在血站前蹲守,是为了等卖符老人。这一次,他们的重点是血站内部的工作人员和外部押送人员。
穿着白大褂负责抽血的医护人员动作还算专业,外围几个维持秩序和负责押送血液的人员就完全是另一副模样了。他们大多身材粗壮眼神凶狠,说话和走路的时候透着一股草莽气质。看起来不像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士兵,应该不是十九区派过来,而是雷红手下的人。
也对,十九区应该不会做得这麽明显。它只是个需求方,只要有钱,舒舒服服地在家里等着就好了。这种脏活累活,有的是人抢着干。
江莱凑到傅从闻耳边小声说:“布布的地图上写了,血站後方一百米处有一个用铁皮半围起来的简易停车场,每个进出血站参与血液押送的人员,都是先在停车场集合之後领了代表身份的红绸绑在胳膊上,才可以过来领雪箱。走,我们先去停车场看看。”
借着废墟的掩护,江莱和傅从闻小心绕道血站後方。铁皮围起来的空旷场地中央停了几辆改装後的冷冻火车,看来这几辆车应该就是负责押送血液的货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