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溪亭道:“消息我就知道这么多,剩下看你的。”
林佩一边思考,一边拨弄着自己面前的几颗瓜子。
今日所见和他原来预想的相差无几,最稳妥的方案就是通过换防把以直隶为中心的五军都督府平移到北方去。
杜溪亭道:“知言,你还没有和陆相那边谈妥吗?”
林佩摇头轻笑:“还没有。”
杜溪亭道:“那这事恐怕要闹到朝会上了。”
林佩道:“是啊,好在国库的钱勉强还够,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
杜溪亭举起酒杯,笑道:“听你这么说我放心,来,我们尽饮此杯。”
杯盏相碰。
窗外天色渐暗,东长安街华灯初上。
林佩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收官之局必须要在两个月内完成,他一面让刑部到宣府取证作为反击之利器,一面借杜溪亭的人脉探得五军内部想法,待确认过宗室的意见,下一步便是联络兵部撰写奏章。
翌日,一位穿着青袍的武官走进中书大院。
小吏认出是上回来过的,未等温迎过问就把人接了进来。
吴清川走进左侧屋,屏风后站着,行礼道:“林相,末将不请自来,也不知合不合规矩,只有一事,觉得于公于私似乎都应该来一趟。”
林佩正在筹谋兵制,忽见军中故人,心中百感交集。
“将军请坐。”林佩吩咐沏茶,起身道,“我这儿其实也没那么多规矩,是外面传得太多了,真正的规矩在人心中,不在表面。”
二人对坐。
“好,那我就不顾忌了。”吴清川看了眼墙上的行舟图,把手放在两边,摸着膝道,“昨晚,后军都督府闻将军私下找到末将,询问末将是否愿意加入北方新军,与他并肩作战。”
林佩眼神一凛,心中的紧迫感又多了几分。
吴清川道:“他来找我,八成是因为当时平北朝贺他与我同在平北大营,他知道我绕后突袭的事,也知道事后中军没有给赤峰营记功,所以觉得我心中会有想法,可为争取。”
林佩立即予以答复:“你来找我是对的,关于如何加强北防,兵部至今还没有下明令,该用什么人,该在什么地方建造营地,各营编制多少,都不是后军都督府一家说了算。”
吴清川道:“是,末将知道这个道理。”
林佩道:“请将军放心,你的功劳不会被忘记,兵部也绝不埋没人才。”
吴清川道:“叔父辞官前曾交代末将行事一定要谦逊低调,所以末将并不在乎虚名,只是今日还有一番话,末将是出于公心。”
林佩道:“你说。”
吴清川环顾四周:“林相这儿有地图吗?”
林佩想了想,起身道:“你跟我来。”
林佩叫温迎去喊几个小吏,把右侧屋里面的沙盘搬到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