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指前面那一群老头:“有他们在呢,怕什麽?”这种事,要真告起来,说不定还真算私闯民宅。
走了一圈,没发现一点痕迹。
不知道什麽时候彩燕也站在了他们家院门,看着我们一群人把她家走了一遍。我忍不住上前问着:“彩燕!你爸伤害你妈,总要有点痕迹吧。你知道哪留有痕迹吗?”
“尸体在哪!你妈在哪?”七叔直接问着,“这种小女娃直接点吗?”
彩燕摇摇头,又躲在门边,不离开,却也给不了我们别的线索。
天色昏暗下来,都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了,但是现在这事,没头没尾的,没人提出要先去吃饭。在大家找不到任何线索的时候,彩燕抓住了我的衣角,低声说着:“我说的是真的。真的!周三晚上,我回来那天。”
五天,距离出事是五天的时间。我爸凑近我,低声说道:“你信彩燕吗?”
我抿抿唇,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感觉她应该是说实话了。”
金子也在我们身旁,低声说道:“彩燕跟我说得很详细,我感觉她说的是真的。出事後,她被吓坏了,逃回房间锁门。所以她并不知道她爸把她妈弄哪去了。”
我爸点上了烟,低声说着:“准备一下,做个寻尸的法事。”
我点点头,快步回到车子上,背上我的大背包,开始做准备。
国庆叔人被绑了,我们一大群人把他们家搜了一遍。这件事传来,不少村里人是捧着大碗,蹲在附近石头上,看着我们这边的热闹下饭呢。
这法事要是搞砸了,那基本上丢的就不只是我的脸了。我爸以後在村里在宗族里的地位就更为难了。
回到宗祠里,国庆叔在哪喊着:“零子,零子,她妈跑了,大半夜跟男人跑了。我没下手。彩燕也不是我的种,你们干什麽?你们想干什麽?”
我没理会他,在方桌上垫上旧报纸,踩上方桌,双手捧下供祖宗香火堂的大香炉。丶这种宗祠里的香炉,那型号都是街上最大个的。再把香灰都倒在一旁的竹匾上。
重新放好香炉,抽出三炷香,甩手,香燃。那几个年轻仔看着我这动作,有些诧异。我端正站好,给祖宗拜香,说道:“各位祖宗,爷爷,奶奶,各位太太们,国庆叔的老婆出了事,接下来,我们要做一场寻尸的法事。希望各位爷爷,太爷爷,太太们,能多帮忙,多提示。这坏人,我们宗族也不能姑息了,是吧。”
国庆叔一听,急了,扭着身体喊着:“真不是我做的,我没做过。那些祖宗算什麽?他们早死了,那就是一个香火牌。”
我不客气地怼着:“你真没做过,你怕什麽?那就是个香火牌,我给祖宗上个香而已,你紧张什麽?好看了。”我对几个兄弟说着,“这事,估计,比较大!”
说罢,我还从宗祠里特别带出了一炷香。那香表示着祖宗的意愿。他们要是愿意帮忙,就会用这香来告诉我们。
回到彩燕家。这来看热闹的人比刚才更多了。一个个聊着天,笑着,吃饭的,逗孩子的,反正这事跟他们没有直接关系。虽然说大家都是亲戚,但是现在这年代,真正在乎你的亲戚,也没几个。
做好准备,我让彩燕去找一件她妈妈常穿的衣服下来。她马上跑上楼,带来一件单衣。我让彩燕站在家门口三步的地方,跪下。
把那大主匾给她捧着,说着:“找你妈呢,要靠你。从现在开始,你就心里想着你妈,就一直一直叫你妈。不要停,一直叫。一边叫,一边想。就像她真能听到一样。明白吗?”
彩燕点点头。
“跪下!”我说着,彩燕捧着那大竹匾,小心翼翼,歪歪扭扭地跪下了。金子在一旁提醒着:“也不会等人家跪下了,再递竹匾呢。这香灰要是撒了还要重来。”
我想说,我这也是没经验好吗?找尸的法事,也野外道师是用来找坟头的。要知道,我们这边的坟,捡金迁葬後,是不立碑的。等过个五六七八年,觉得这个宝地好,能用,这几年家里平安,那就这里了,不迁坟了。这才会立碑。没碑的五六七八年里,要是在荒郊野外的,一年一次清明扫墓,这亲人找不到墓了,才会请道师来做这个找尸的法事。确认找到自家先人。
别说什麽自己坟都不知道在哪的话。我们这祖国大西南,几个月的时间,山坡上的小路就能被草全覆盖了。清明哪条村没有过找不到坟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