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伽白了她一眼:“你给我正经点!”
这不是看他紧张活跃活跃气氛麽!要正经的是吧?正经的也有。
多曼收了嬉皮笑脸,正了正脸色道:“这可是你问我的啊,别到时候赖我讹你!我叔叔喜欢喝两口,你买几瓶好酒丶两条好烟就行。我阿妈喜欢金子,这个你自己看着办。我家艾勒跟我说想要台苹果笔记本电脑。”说完她双手一摊:“送这些肯定合乎他们心意,就是你得大放血。啧啧啧,我都替你心辣疼。”
说得好像他平时有多抠门似得。公道自在人心,她昧着良心说话,阿伽不屑和她争辩。挑着眉毛道:“这些才多少钱,有什麽可心疼的?比起你要给我的喂饭钱和喂奶钱,这些顶多算九牛一毛。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现在不花费,以後怎麽住你给我盖的大别墅?”
多曼喷笑:“还是你会算账,精得要捉鬼卖。”
给艾勒选电脑时,阿伽忽然问:“昨晚你是不是出去过?”
“什麽?”多曼拿着一对耳机试音色,没听清阿伽问她什麽。
“我昨晚迷迷糊糊感觉你开门出去,是我做梦还是你真的出门了?”
昨晚她点的香大象都放得倒,他哪有机会米迷迷糊糊。看他一大早还兴匆匆地准备见家长的诸多事宜,不像是塔德娜告状。真知道了昨晚她妹妹挨了自己三记耳光,他肯定暴跳如雷。
那麽就是他在娜迦寨的眼线给他通风报信了。这死男人有话不直说开始拐弯抹角使诈了。知道就知道吧,反正她也不怕他知道。
多曼把耳机递给导购让她包起来,转头对阿伽道:“昨晚陶央哥有事找我,我想着顺便把不死草拿给塔德娜,就去了娜迦寨一趟。”
阿伽满脸的不赞同:“现在这种非常时期你怎麽能单独出去,为什麽不喊我一起?”
多曼一脸无辜道:“我喊你了,没喊醒。”她可没撒谎,她昨晚走之前的确喊他了,他的确也没醒。
阿伽严肃地看着她:“下次不许这样了。”
多曼摆摆手道:“不死草都给他们了,还有什麽下次。我已经和娜迦寨划清界限了。”
阿伽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什麽叫没有下次?我们订婚你不打算让塔德娜来?”
多曼没有回答。只是示意他先去结账。
阿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压下满心疑问,去收银台扫码。
回到车上,看着脸色不虞地阿伽,多曼点了根烟,抽了一口,长长叹了声气道:“其实我也不是想瞒你昨晚去娜迦寨的事。就是昨晚见了塔德娜,我有点不知道该怎麽跟你说她现在的状况。”
阿伽闻言猛然偏头连声问道:“她怎麽了?不好了吗?她现在什麽状况?”
多曼咬着唇组织语言,组织了半天还是很为难。长吁一口气後道:“不死草对她应该没什麽用。”
阿伽脸色一白:“什麽意思,多善不是说只要有不死草塔德娜就会没事麽?”
“她大热天裹得密不透风你就不知觉得奇怪麽?她现在除了那张脸,其他地方和在大阴山见到她的时候没什麽两样。死应该是不至于死,但这辈子肯定也就这样了。多善要不死草,恐怕只是引诱我下坑的一个饵。”
看着阿伽满脸凄然地沉默不语,多曼掐了烟:“我跟我阿妈说一声,今天就不过去了。你先去看看塔德娜吧!”
阿伽抹了把脸,低声道:“已经说好了要过去,你叔叔还特意赶回来,不好失礼的。晚上再去也行。”
多曼看着车前的人来人往,冷冷道:“我现在是给你机会抽身,你先去看看塔德娜,再决定这个婚事到底要不要接着谈。我不想以後再听你讲你和她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我们多家造的孽。我和你结婚是为了好好过日子,不是替我祖宗赎罪。”
阿伽搂过她,下巴在她发顶轻轻摩挲:“说什麽傻话。你说得对,冤有头债有主,父债子偿都轮不到你。你是你,丹琳是丹琳,我分得清的。”
多曼表情木然:“话别说得这麽满,我再给你几分钟考虑清楚,今天一旦你踏进我家大门就没有回头路了。以後心生不忿抽风闹幺蛾子,我抽死你。”
“多曼。”他哀求道:“不要拿话激我。你和塔德娜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那一个我都不能失去。”
多曼不为所动,冷然道:“其实我也不想今天跟你讲这些不高兴的事。可没办法,你和我们多家这梁子结得不是一般的大。现在正是浓情蜜意,你可能会暂时忘记,可往後呢?你看着塔德娜人不人丶鬼不鬼会不恨?蛊毒发作你痛不欲生时就不想着要让多家断子绝孙?不知能维持多久的爱情到底不如血浓于水可靠。我不想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只眼站岗一只眼放哨。及时止损,对咱们俩来说,未必不是最好的选择。”
阿伽不可思议道:“你这是要跟我分手?”
多曼把他稍稍推开一点距离,擡头瞅了他一眼:“我是跟你讲,过身皆旧尘,吹来是清风。”
阿伽叹气:“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麽讲话了。”
多曼一把推开他:“你何止是不会讲话,你还选择性耳聋不会听话呢。我跟你讲塔德娜没什麽性命之忧你听不见,我说不死草是多善给我下的饵你也听不见。你就光顾着你的宝贝妹妹了,听到她不好了,一脸如丧考妣。这副样子要去我家商量婚事,摆脸色给谁看呢?”
阿伽被她的咄咄逼人激出了火气,提高了声音道:“我自己的妹妹,我还不能难过一下麽?你何必这麽过度引申?还是你後悔了,不想和我结婚?”
多曼迎上他愤怒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是的,我後悔了。”
阿伽先是一怔,彷佛没有听清她说了什麽。好一会才颓然地垂了肩膀,涩声问:“为什麽?出门时不是还好好的麽?”
多曼低下头,眼了一大颗一大颗地滴落在裙子上,墨绿的裙子被眼泪一洇,项滴上了几滴墨团。
两根修长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阿伽拉了袖子帮她擦眼泪,苦笑道:“要分手的是你,我还没哭,你倒哭上了!”
多曼吸了吸鼻子抽噎道:“反正你也不想跟我说真话,我说的话你也不想听,还结什麽婚?趁早一拍两散。”
眼泪越擦越多,袖口都湿透了她却一点要停的意思都没有。阿伽无奈:“你的话我什麽时候不听了,一大早就出门,买了这麽一大堆东西,不都是听你的麽?”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避重就轻。多曼瞪着他道:“你就是欺负我年纪小,以为我好骗。表面对我唯唯诺诺,其实就是随随便便搪塞我一下。我不信坑底的事你一点都没查出来。你那麽关心塔德娜,却拉着我在蒲甘游山玩水,回来也不马上把不死草给多善。允坎的家被打成马蜂窝,你却惦记着结婚。要麽是真沉得住气,要麽就是心中有数。你倒是跟我说说,是哪一种?”
阿伽无言以对,有些心虚地偏过头看向车窗外。
多曼心头凉成一片,自嘲地笑了笑:“能让人回头的从来都不是道理,是南墙。我已经撞过一次,不想再撞第二次。”说完就去拉车门。
阿伽见状连忙拉住她。多曼挣脱不开,厉声道:“撒开,大庭广衆的我不想动手。”
阿伽坚定道:“不放,你要是这口气咽不下去,就打我几下出出气。我是不会放手的,死都不放。”
多曼气得嗷嗷大哭:“你就是知道我舍不得才敢这麽说。我打你做什麽?让亲者痛丶仇者快麽?我就不明白了,我们两个被人追杀得跟丧家犬一样,你却连同仇敌忾义气都没有。你到底瞒了我什麽事你今天必须告诉我,不然今天这手分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