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除掉他!必须揭露他!但绝不能莽撞!营长是他的保护伞,医务室是他的堡垒,他本人也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无害!需要证据,需要计划,需要……一击必杀!
接下来的几天,木青表现得如同往常一样,甚至因为窝棚区“秩序井然”,还得到了守卫队长几句不咸不淡的表扬。她依旧按时去医务室换药,面对林默时,眼神平静无波,仿佛那晚的发现从未发生过。只有小树敏锐地察觉到,姐姐身上的气息更冷了,偶尔看向医务室方向的眼神,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令人心悸的寒意。
她开始暗中监视那个负责运送“垃圾”的哑巴老苦力。老人住在窝棚区最偏僻肮脏的角落,沉默寡言,眼神浑浊麻木。木青没有打草惊蛇,只是耐心地观察着他的作息规律。
同时,她动用了自己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权力和资源。她以“加强窝棚区夜间巡逻”为由,从营长心腹手下那里“借”来了两小罐据说能对付“掘地鼠”的强效神经毒剂(一种从某种剧毒变异植物中提取的粘稠液体,气味辛辣刺鼻)。代价是她未来半个月收缴的“份子钱”要额外多交三成。她小心地收藏好毒剂。
她利用窝棚区苦力在矿洞劳作的机会,弄到了一点极其细微的、带有微弱放射性的荧光矿石粉末。这种粉末在黑暗中会发出极其微弱的绿光,常人难以察觉,但对某些变异昆虫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最关键的一环,是那个哑巴老苦力。在一个无月的深夜,木青如同鬼魅般潜入了老人破败的窝棚。老人惊醒,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无法说话。
木青没有废话,将一小块珍贵的、烤熟的蠕虫肉放在老人面前,然后拿出骨柄小刀,刀尖轻轻点在老人布满皱纹的咽喉上。她的眼神在黑暗中如同冰冷的刀锋,无声地传递着最直接的威胁和诱惑。
老人看着肉,又感受着咽喉处的冰凉,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最终,在生存的本能和死亡的威胁下,他颤抖着,用枯瘦的手指,在肮脏的地面上,歪歪扭扭地画了几个符号——指向医务室后方,一个极其隐蔽的、用于紧急情况下从内部打开后墙的暗门位置!旁边,还画了一个扭曲的、代表“痛苦”的图案。
足够了。木青收起小刀,将肉推给老人,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计划在木青脑中迅速成型,如同精密的齿轮开始咬合。
三天后,营长的心腹手下风尘仆仆地从“毒藤谷”回来了。代价惨重,去时五人,只回来三个,个个带伤,但带回了一小陶罐密封的、散发着妖异甜香的、深紫色的粘稠汁液——新鲜的“鬼脸花”汁液。
林默拿到汁液时,木青恰好因为一次“意外”的擦伤(自己用石头划的)在医务室换药。她清晰地看到,当林默打开陶罐封口的瞬间,他深褐色的眼睛里爆发出一种近乎狂热的、令人心悸的光芒!那温和的假面瞬间碎裂,露出底下扭曲的、对某种“目标”病态追求的狰狞内核!他立刻将自己关进了医务室最里面那个总是上锁的隔间,声称要立刻进行关键的药物融合实验,任何人不得打扰。
时机到了!
当夜,月黑风高。医务室后方那片废弃物堆放区,死寂无声。
木青如同融入夜色的阴影,出现在那堵高墙下。她找到哑巴老人画出的位置,用骨刀小心地撬开一块活动的砖石,露出了后面一个锈蚀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铁栅栏暗门。门锁早已锈死。她拿出一个装着小半罐强腐蚀性酸液(从酸雨坑带来的最后一点存货)的破瓶子,小心地浇在锁扣上。刺鼻的白烟冒起,伴随着轻微的“嗤嗤”声。片刻后,她用撬棍用力一别!
“咔哒!”
锈蚀的锁扣应声而断!
木青推开沉重的铁栅栏,侧身闪入。里面是一条狭窄、散发着浓重霉味的通道,通向医务室内部。她无声地前进,很快来到一扇厚重的木门前。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灯光和一股……更加浓烈刺鼻的混合气味——消毒水、草药、血腥,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腐烂甜瓜的诡异甜香(鬼脸花汁液的味道)!
她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冰冷的木门上。
里面传来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呻吟!不是痛苦的呻吟,而是……一种极度恐惧、绝望到极致、却又被强行压抑住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呜咽!
还有林默的声音!不再是温和,而是带着一种狂热的、急促的喘息,像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对…就是这样…反应…多完美的细胞活性…记录…快记录下数据…耐受性在增强…但还不够…需要加大剂量…再坚持一下…为了…为了新世界…”
木青眼中最后一丝温度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封万年的杀意!她不再犹豫,猛地一脚踹在木门连接处最脆弱的位置!
“轰!”
废图觉醒19
木门轰然向内倒塌!
刺目的灯光瞬间涌出!眼前的景象让木青的血液几乎凝固!
狭小的隔间如同地狱的切片!墙壁上挂着各种扭曲的金属器械和皮鞭镣铐。中央是一个金属台,上面固定着一个的人!是那个前几天失踪的、据说因为偷窃食物被罚去矿洞的年轻苦力!他的身体被皮带死死捆住,四肢大张,胸膛和腹部被切开!不是简单的手术切口,而是被刻意打开,露出里面蠕动的内脏!
几条透明的软管插在他的血管和脏器上,连接着旁边的几个玻璃瓶,里面流动着深紫色(鬼脸花汁液)和墨绿色(某种药物)的粘稠液体!他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绝望,嘴巴被布团死死塞住,只能发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