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您还想看更多吗?”
季妄弦语调冷漠,手指扯上了蕾丝裙边。
分明只是在冲威彻尔演戏,分明只是想要动摇威彻尔的信仰,可是演到后面,他看着威彻尔那一丝不苟的祭袍,看着他始终悲悯似的神情,语气里忍不住裹挟了一丝自己的情绪。
所以,为什么,主不来?
为什么,主不来?!
他紧紧盯着威彻尔,似乎是要找他要一个答案。
威彻尔看着满脸泪水的季妄弦,唇瓣动了动,想要述说经文里的语句,却感觉说什么都苍白无力。
过了很久,他才哑声道:“对不起疼吗?”
季妄弦愣了一下。
疼吗?
呵沉默了这么久,最后只是问他疼不疼吗?
“疼。”
季妄弦闭上眼。
好疼。
变成恶魔的那个夜晚,他好疼。
可是没有人问他到底疼不疼。人类看见他是恐惧,同类看见他是忌惮。
无人在意他疼不疼。
现在威彻尔问他“疼不疼”,也只是因为他是个“人类女孩”罢了。
季妄弦想到这里,忽然低低笑了起来。
他松开威彻尔的手,躺回床上,背对着他,道:“呐,神父,不用在意我。我说过了,我无所谓死亡。死都不怕,我怕什么玷污呢?”
威彻尔看着季妄弦蜷缩着的背影,心脏好像都被揪紧了。
窗外黄昏的余晖将季妄弦的影子钉在了墙上,留在季妄弦身上的金色光斑反而像是一道道抹不去的伤痕。
威彻尔低低道:“季妄弦,主会”
季妄弦打断了威彻尔:“神父,主不会。”
威彻尔一下哑了声音。
太阳彻底落了下去。
我们犯下了原罪
过了许久。
旁边一直闭着双眼的贺渊深深地叹了口气。
季妄弦没有惊讶。
他早就察觉到贺渊醒了。
威彻尔立刻看向贺渊,眉眼间溢满了担忧。
贺渊有些虚弱:“神父,我没事。放心。”
威彻尔轻轻叹息。
怎么会没事
头皮都被撕下来了,还失去了胳膊怎么会没事
贺渊又转头看向季妄弦,虚弱的嗓音很是柔和:“季小姐,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都很难过。我们无法代替你承受这痛苦。但是,没有人会因此觉得你肮脏。”
季妄弦直接闭上眼,懒得听。
威彻尔伸手按铃,将医生叫了过来。
医生给二人检查了一番,最后问季妄弦:“季小姐,有些事情之前我不知道,所以没有仔细检查。但,需要女医生给你检查一下吗?”
季妄弦摇头:“不用了。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