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苦咽·6
凌晨一点,笑隼再度夜巡。
它默认方圆十公里都属于自己的领地,即便是新来了一只乌鸦也会被定位审查。
深夜长飞,晦暗的雾气便如同浮在半空里的幽海。
偶尔有萤火划过,也淹没在霓虹灯明灭的光里。
它察觉到有蛇出现,警告意味明显地叫了一声。
两者相隔近千米,似平行线上渺茫的一个点。
但那条蛇不以为意,反而还暴露地更多,好似挑衅。
笑隼骤然俯冲,凌厉飞至。
它落下时双翼挟着气浪,利爪直探对方七寸,也做好被扑咬的准备。
却在嗅到对方气味时一瞬回神。
林山砚在睡梦里无端惊醒,看清蛇身的银灰花纹时想骂人。
繁花林蛇打了个喷嚏。
林山砚:“……”
蛇打喷嚏有种不合时宜的可爱。
一念之差,他的爪子就可能已经把对方开膛破肚,拆吃干净。
搞不好OAC还得过来善後,对外解释孟警官接到保密任务,临时出国。
笑隼立在阳台栏杆上,面色不善地又叫一声,带着点质问。
蛇微微俯身,在拿尾巴尖揉鼻子,片刻後吐了下信子。
此刻语言不通,花隼只能愠怒看它,准备掉头离去。
下一秒,蛇身自它的爪缘一路往上缠绕,将整只鸟都圈了起来。
它一时怔然,像是忘了要逃。
林蛇犹如银缎般将隼鸟捆住,蛇信浅红,腹鳞在用力时微微张开。
思念感像不合时宜的饿意。
笑隼任由它绞紧自己,鸟喙似不经意般划过它的七寸与胸腹。
林蛇似乎已经饿到无法察觉危险,修长身体环绕着天敌的脖颈与胸口,在月色下泛着冷光。
它张开獠牙,想把对方一口吞下,却又擦边而过,如同舔咬。
鸟爪倏然用力,把长蛇钉在栏杆边缘,旁侧已是悬崖般的高空。
街市里车流穿梭,长风呼啸而过,坠落便是粉身碎骨。
银蛇眼睛黑亮,用尾巴尖缠绕着对方的脚踝,仍想着从哪个角度把猎物吞下。
隼鸟警告一声,它反而贴得更紧,信子蹭过对方的羽翼。
前者只觉得厌烦,准备甩开它回家睡觉,右翼骤然一痛,蛇牙已然刺入,毒液涌入血里,全然越界。
银蛇再度张开獠牙,牙尖上还泛着猩红血迹。
笑隼痛叫一声,长翼把蛇扇开,本能地想撕开这条蛇的枕骨。
毒液已经在一寸寸地燎燃神经,又同步被隼鸟的天然抗毒能力细碎吞噬,传来幻觉般的轻微眩晕感。
林山砚此刻只能闯进孟独墨的家里,钻进毛毯里旋身变人。
他的右上臂有完整的四枚牙印,此刻还能挤出来泛黑的血。
始作俑者变回男人模样,道歉时仍在舔唇角。
“没忍住,我认错。”
带毒血液离主干神经越近,致幻感不断加重。
林山砚清晰能看见,他世界里的色彩被水解交溶,连窗外的弦月都泛着四种色彩。
红,银,黄,蓝。
他双腿发软,虽然清楚自己在半个小时内就能恢复,指尖仍因紊乱的信号发抖。
“滚,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