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苦咽·10
这个决定多少带点堕落的意味。
林山砚当惯了优等生,二十多年里概无恶习,私下里熬夜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但一时鬼迷心窍,决定和蛇裔谈恋爱,全然与虎谋皮。
他和孟独墨确定关系前後,再三提了这件事,心中隐有不安。
但两人都压不住火,出院以後第二天开始牵手,第三天约着在家里看电视,没看半个小时就开始勾着脖子一通亲,像刚开窍的高中生。
色欲和食欲混在一起就是这样。林山砚对自己说。
他没想过接吻这种事会这麽爽。
像是神经通路接到一起,把未知和已知揉碎,一面猜不到对方下一秒会怎麽触碰舔舐,一面又沉沦在前一秒的欢愉畅快里。
他的生活原本三点一线,晨跑的公园,检察院,家,现在变成了两点一线。
孟独墨也是疯了,有天午休的时候过来给他送奶茶,两人闲聊几句,不知不觉在楼梯口又亲起来。
随时有人会过来,被同事看见了麻烦,他们索性去了消防通道,在昏暗里唇齿交缠,也没顾上聊什麽。
这不太对劲。
林山砚的前二十年专心学业,对未来伴侣也有过预期。
要看点孟德斯鸠,能聊些咖啡烘焙或者胶片机之类的话题,两个人可以在周末的午後一起看小衆电影。
然而他现在变得特别低俗。
孟独墨本身存在就很低俗。
胸大腿长,嗓音低沉悦耳会说情话,能把人哄得晕头转向。
他们交往了两个星期,连对方看什麽书,哲学流派是什麽都一概不知。
读书太久的故作清高被扔在一旁,只剩接吻时零碎的喘息。
林山砚写论文速度很快,水起单位的那些文明新风的报告心得也快。
他一面写着那些文绉绉的说辞,一面忍不住想,是所有人谈恋爱都这样,还是因为他两在对方食谱上,所以才会这麽失控。
两人都在刻意拖延三垒的时间,不约而同地想表现出对这段关系的认真,但这两周擦枪走火太多,像在做什麽徒劳无功的表演。
他输入几行关于社会新风的思考,垂着眸子停顿片刻,起身去买冰水。
也许是夏天太躁了。
孟独墨会日常接他上下班。
现在网约车很方便,大可不必这样,他们只是为了在红绿灯的间隙也十指相扣着多亲一会儿。
林山砚有时候亲着亲着,迷迷糊糊会想。
不对,我喜欢他什麽?
如果喜欢一个人,完全是出于肉欲,也太肤浅廉价。
可孟独墨实在太对胃口了。
雪松气味,紧实腹肌,进退有度的调情,还有变着法子给他挑的香水和花。
一个闪神,他没控制好力度,咬破男人的唇角。
两人同时停下,孟独墨低声说:“不用紧张。”
林山砚下意识舔了一口。
他怔在原地,表情像做错事了。
红灯转绿,孟独墨看向前面拥堵的车流,清楚还要再等一轮。
“砚砚,在想什麽?”
林山砚说不出话。
直到开车回家,两人做饭吃饭,他都没再开口。
电视播放着无聊的娱乐新闻,青年吃得很慢,十几分钟过去,碗里像没动过一样。
孟独墨关掉电视,用手掌揉他的发顶。
“有什麽不开心的吗,跟我说好不好?”
林山砚像是醉酒太久,此刻骤然醒过来一点,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不安。
“我先前……不小心舔到你的血了。”
“嗯,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