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父亲留的遗産,还有已经被您叔父变卖的股票和收藏品,目前都在追回。”
南忆动作停顿许久,说:“那就没有必要见了。”
尹管家道:“我来安排他们离开。”
“第二位客人,是来帮助您补习基础课程的老师,您今天有空见一面吗。”
南忆惊讶道:“当然可以,我很高兴。”
管家即刻请黄教授过来。
“这位是应用物理系的博士生导师,也是明年的院士人选。”
南忆即刻站起身,拘谨又不知所措地向老太太问好。
“坐吧。”老太太已经戴上了老花镜,示意管家端杯热茶过来,“我们从哪儿开始?”
南忆已经想起来这是哪个黄教授了。
他有两本教科书都是她编着的。
“别紧张,”老太太随手翻了下他的笔记本,“你哥哥给我们实验室解决了燃眉之急,我过来帮小孩补个课,不算什麽。”
“……你在自学?”她皱眉看了几眼,重新端详南忆,“从头开始?”
本来是觉得陪关系户喝茶闲谈几句,笔记本里的内容让她察觉到什麽,态度也随之转变。
南忆即刻进入状态,利落明确地讲出目前进度,以及给她看自己最近的作业。
“我的基础很薄弱,”他谨慎到,“希望不会给您造成困扰。”
老太太扶着眼镜看了片刻,问:“你想好考谁的研究生了吗?”
她没有等南忆再回答什麽,用略霸道的口吻说:“我们该好好上一课。”
“等这节课结束,我会完全知道你是什麽样的学生,你也会清楚我是什麽样的老师。”
实际上,这节课进行的让人忘神。
她本来只打算过来坐一个小时就走,但直到两个小时过去,两人都浑然不觉。
教聪明学生实在再愉快不过,任何理论一点就透,稍复杂点的设想也能讲得两人哈哈大笑,让物理之海的探索变得回味无穷。
课程进行到大约四十分钟时,濮冬泓自机场坐车回来,仅是远远看了一眼,回楼上处理没有定好方案的会议。
一个半小时时,他站在四楼阳台,单手打开雪茄盒,挑了一支高希霸·贝伊可54。
青年站在白板前,以不可思议的伶俐姿态推导公式时,男人随手用铂金剪破开了茄帽。
闪着寒光的尖端如逐口咬开烟叶,切口泛起豆蔻的浅淡香气。
奶油般的柔软甜味随即溢出,毫不设防。
青年端着厚重书本苦读思索时,他玩着都彭打火机,开盖时响起清脆的一声叮响。
火舌舔舐着雪松木边缘,咖啡豆般的浓烈香气被烘烤催化。
濮冬泓漫不经心地看着烟草深处的焦灼焰色,让掌中之物倾斜更多。
两个半小时的课程结束,青年礼貌告别,把老师送到大门口。
他们聊得很投缘,还趁兴约定了下周再见的时间。
沉郁烟雾盘踞萦绕在青年的上空,如不肯平息的纠缠。
他对此一无所知。
直到轿车远去,南忆还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书,眼里都是温软又清澈的笑。
濮冬泓站在高楼上,缓慢地抽了口雪茄。
一如刻骨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