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可嘉手轻轻抚摸身侧的保护,“你到底是什么?”
他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感受别人不能理解的占有,卞可嘉想,他是不是疯了。
海潮声回应这他,那是卞可嘉无法掌握的语音。
但紧接着,更离谱的事情出现了。
他甚至还能听到奇奇怪怪的声音。
[卞……士,你能否……滋滋……]
[实验体1号……臆想的情敌……滋滋滋,滋滋……如他所愿,在梦中实装了……滋滋……让他浪……自带绿帽……恭喜滋]
[请回应……滋滋……c……在等您……卞博……]
在听到那不似活人的古怪腔调出现时,卞可嘉是彻底的相信了。
他大概是生病了。
这是他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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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亘镇。
镇上唯一一间诊所,被海水冲毁了。
人们觉得惊讶,却并不觉得难以理解。
为什么?
因为十年来,这座城镇的一半都已经埋在了海水之下。
这曾经靠海的城镇,在巨大的海灾和连绵的阴雨加持之下,已有三分之二的城区已经被海水淹没,只有地势较高的中心城区还保留着陆上交通,有车子在马路和街道驶过。
如今桑亘镇的人们,大多靠小船在城中穿行。
木质建筑因长期浸泡海水而盐蚀开裂,墙壁上爬满海洋菌藻的黏液,废弃的、失去打理后被海洋生物占据的人类居所,几乎随处可见。
但即使是这样,人们依然不能离开这个城镇,依然有许多人生活在被水灌注的城区。
比如说卞可嘉。
他醒来时,摸到的便是潮湿的墙壁和床榻,入目是便是一间阁楼模样的矮间,床头昏黄的煤油小灯,照亮暗下来的房间。
这处阁楼卧室,有着莫名的熟悉感……这里似乎是他的家。
卞可嘉踩着防滑拖鞋,从阁楼的楼梯爬了下去,终于将“他的家”尽收眼底。
他的住处,曾经是一座独栋小楼。
在海水倒灌入这片区域后,负一楼、一楼已被彻底淹没,二楼随着潮起潮落,时不时能看见水漫地板。
为了方便水路进出,原本二楼的墙壁,都凿开了一个洞,充作新的进出口……只是墙壁的缺口处无法按上大门,一眼就能望到外面漆黑的夜幕,和远处驻守在入水区生活的普通百姓人家,灯火稀稀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