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轴的两头都是收着的,只露出巴掌宽的地方,上面是翰林将军的位置,只剩下几滴墨点,像灵魂垂死的痕迹。
莹润到跟这东西格格不入的手抚上来,作势要彻底拉开神秘的画卷。
另有一泛着青灰的人手,组织步乘月的动作,“师尊,我来吧,你不要碰这些脏东西。”
“没事,我就看看,你不愿给我看的话也可以。”以退为进,她就不信盛曚不给她看。
“师尊可听说过赵甲真尊?”
“……我知道合欢宗有一个赵伽长老,是化身真尊。”赵甲是什么玩意儿。
盛曚一听这话,拖拖拉拉迟迟不肯展开图卷的手更不敢动了,完了,杀到师尊老熟人了,完了,那个甲还是合欢宗的,师母老家啊那可是!
“无需担心,你杀他就杀了,反正他被心魔折磨,归西也就是这两年的事了。”
步乘月眼底有种难掩的畅快,这老不死的,自己当年给他种下的心魔,折磨他百年,没想到他死在盛曚手里了。
盛曚大喜,“他确实不是好人,疯疯癫癫的,我一看他就不是好人。”
没错,魔尊判断一个人的善恶,是用看的。
不得不说,看得真准!
便宜那个老不死的了,被心魔折磨死,眼睁睁看着自己修为流失,境界再难前进,幻象缠身,耻于出门……这些可都比被一刀干脆地捅死难受,真是便宜他了。
盛曚想知道更多,赵伽究竟做什么了,步乘月却不愿多言,仔细地研究万兽图去了。
她想,死在魔尊刀下也好,就没人知道她做了什么了。
步乘月很有技巧地挪开盛曚覆盖在上的掌,大面积接触、毫不嫌弃地挪开,跟她以前很不一样,“看看这个吧,图上的画消失,都会留下痕迹吗?”
盛曚理解为,这是师尊给她的台阶,也是师尊伸手向她要的台阶,那就一起下去吧,于是顺着话说,“没试过,我试试。”
把哪个丢了呢,看上去都挺有用的,步乘月一时难以抉择。
而身边的盛曚已经利用冥尊的权势,捞了一个滋滋冒油的鬼,把半死不活的它打进万兽图,又拉出来暴打一顿。
盛曚三把刀舞得令人眼花缭乱,就这样,那鬼依旧好生在万兽图上待着。
“或许,你试试把那几滴墨拉出来呢?不是翰林将军,只是那几滴墨。”
我不配当你师尊
几滴灵动的墨汇成一朵黑色的水花,看得盛曚无语之至——早说这么简单,她早就把这几点脏东西扣下来了,也不至于在师尊面前丢脸。
步乘月都有些同情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做了手脚,家都被偷了,结果只是小小障眼法,“我以为你不在意冥界,却原来你连万兽图也不在意,傻孩子。”
这下就清楚了,从头到尾,万兽图里根本就没有过翰林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