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盛曚的鬼气也传送到位了,只要顺着找过去,就能确认这事跟战墟有无关系了。
刚才路过凡间幻境,那里果然被分裂开,看样子很快就能从秘境中剥离出去,这都是盛曚做的。
所以步乘月不信,她夜以继日地忙这件事,就在秘境里,半年前就出现异常了,盛曚四个月前还在这里忙活,却说她什么都没发现。
都是阴谋。
沙漠境的温度比从前清凉了不少,盛曚就是在此处寻得焚天焰,早知道她后来成长为冥尊了,就该把她晒死在这。
步乘月在此处停留了稍久的时间,来到战墟,还没落地,只在半空中窥探,就感受到了强烈的吸引。
有什么东西催她前往,那一定是绝世珍宝。
步乘月眩晕片刻,再醒过神来,已经半个身子探出去了,被风吹着、被怨气勾着,她赶紧缩回去,把空间门缩小成一个点,监视里面的情况。
比起这里,冥府简直称得上是风和日丽。
鬼民还是淳朴的,天气也稳定,能见度也还可以,这地方才真是个鬼地方。
步乘月在这里蹲了三日,已经习惯了战墟的勾引,终于见到了神虚舟的弟子们,以及带队长老杨舒文。
她们在海岛境,杨舒文交代了几句,众人就分散去自由行动了,急火火的,生怕慢人一步会进不去万年战虚。
步乘月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女弟子,她好像很受欢迎,身边围了不少人,帮她探路,嘘寒问暖。
这么一看,好像是蛮漂亮的小姑娘,步乘月暗叹自己这双眼看盛曚久,都习惯了。
跟无头苍蝇似的,照他们这样找,用不着步乘月出手,因为他们根本找不到去战墟的路,可不等步乘月松口气,杨舒文出手了。
阴云压海,波澜成祸,海与云交战的远方,天际线的位置,无知的姑娘不知是被海还是云吞噬,再也看不见了。
杨舒文麻木的脸在目睹那人跌进深海后,嘴角勾起明显的笑,那一瞬间,步乘月以为这是死去的宫珮。
她踩着松软的沙子离开了,背后风止云散,海阔天空。
来不及细思她的反常,步乘月长伞一撑,兜住从天而降的小姑娘,为她编织一场可怕的梦,梦里几乎丧命,但那只是梦,能让她从“战墟秘宝”中清醒过来的梦。
这女弟子绝不是第一个受害者,也不会是最后一位。
先前有人进去却没有丧命,步乘月对这点存疑,她更愿意相信,回来的已经不是那些人了。
我不想跟盛曚有关系
“师、师妹……”
莫微终“框挡”一声把狼牙棒扔在地上,带着习武后刻意不擦的一脑门汗,眼泪流下来叫人分不清这具体是哪种液体。
步乘月解释了半天,从她死了又活,到万年战虚的异常,都说给莫微终听,结果莫微终好像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弄干净自己后,一脸感动地看着步乘月,“师姐就知道你不是师兄说的那样,你怎么可能是叛徒,自己都活得不容易,还想着宗门的事,师妹啊!”
莫微终眼角眉梢都吊着欣慰,莫名给步乘月一种慈爱的感觉。
只是师姐还是那个师姐,即使做了掌门,有些东西也没变,例如话糙,“你那个狗崽子徒弟还没嗝屁?不过也是,我们打不过她了,便宜她个小人了。”
“师姐,秘境。”秘境的事更紧迫一点。
不太正经的师姐仿佛会变脸,瞬间正色,“准备准备,咱俩亲自进去一趟。”
步乘月没告诉她自己已经去过秘境了,她说是盛曚告诉她异常,自己追着鬼气,到了秘境入口,又听说战墟的事,才赶紧来找莫微终了。
等她们一起进入后,莫微终会亲自目睹杨舒文的行动,接下来会发现昏迷的女弟子,清醒后的弟子会描述战墟的可怕——来自步乘月的幻境,不过这没人知道。
一切都如同步乘月的设想,被带出来的弟子此刻悠悠转醒,正剧烈地喘息,好久没回神,眼神聚焦的刹那,泪也涌了出来。
“根本没有什么秘宝,他要杀了我们……没人能活着出来!”
尖叫声快要把人的耳膜刺穿,莫微终给她渡了灵气,又是好半天才安抚好,“慢慢说,高弥,没事了。”
高弥紧紧抓着掌门的手腕,顾不得长幼礼仪,带着颤音说,“那是地狱,满是恶鬼的地狱,师兄师姐早就死了,掌门,他们都不是活人了。”
这句话说出口,不但莫微终神色凝重,步乘月更是惊骇,她做的幻境只给这孩子弄了点气氛效果,她也只会得知里面没有秘宝,很危险,产生再也不去的心理畏惧。
怎么还说出这么多信息?
这不是自己推测出来的?难道不小心把这些东西也加进幻境了?步乘月开始怀疑自己。
不可能是她操作有误,她步乘月打娘胎里就跟着她娘用幻术了,不会犯这种错误。
步乘月假装不经意间靠近,离高弥很近,像是关心,“没有受伤吧?”
幽冥火静静挂在脖子上,并无反应,步乘月又极快地远离,看来高弥没有遇害,还是个人。
又惊又恐的高弥感受到身边因为有人擦过而带起的一阵凉风,不曾来得及细看,就被带进一双温和的眼里,驱散了她的不安和战栗。
“师姐……”高弥不知道这是易容的乘月仙尊,把她当作普通的师姐,呆呆望着,追逐那双令人心安的眸。
莫微终看她冷静下来,又问了几句,找了几个弟子和步乘月一起照看高弥,自己只身前往秘境,去找杨舒文,去看看战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