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叫人舒服,也不知为何一瞬松懈下来,沉溺在这气味当中。
不过随后她还是被当下情形给拉回神志,虽说她人是被宵明拽进怀中,可乍看之下,倒不像是她被宵明抱在怀里,更像是她图谋不轨,将人压在了墙上。
那从后门而来之人迅速出现在二人眼前,柳天月晃着手中折扇,似有些惊诧,而后忍不住调笑道:“阮小姐好雅兴。”
她将手抚在江写脑后,只露出一双眼眸看向柳天月,:“即是雅兴,柳公子莫要扰我兴致。”
“是在下唐突了。”柳天月笑意盈盈地作揖致歉,说着便转身,不过临走时,目光却落在江写身上瞧了瞧,这才离去。
待人走后,宵明拍了拍江写的肩膀:“可以了。”
不过江写就像没听到似的,仍旧贴着她。此时此刻,宵明才注意到二人如今情形,身子几乎贴靠在一起,江写的脸就埋靠在自己脖颈处,呼吸间,鼻息洒落而上,有些痒。
“江写?”
她腰身被江写环得很紧,宵明向来不与人有肢体接触。甚至在她身侧长大的卫芷溪都不曾亲近过,更不要提像拥抱这样亲密之举,以至于江写的鼻息打在耳畔时,叫她后背都因此一麻,下意识地抗拒。
而就在此时,江写往她脖颈处理了埋,宵明能很明显感觉到对方轻轻嗅了嗅,那有些闷闷的嗓音响起。
“师尊,你身上好香…”
“……”
听得这话,宵明大约知晓为何江写会如此了。妖物对气味儿最敏感,她既幻化成三尾狐阮兰因的模样,便一定连她身上的气息也一并仿制。若在她身上闻到不属于阮兰因的气味,也定会被察觉是假冒。
而这狐妖魅惑人心时,用的就是气味,它们天生自带异香。这更像是一种催化物,能渐渐让人失去理智。
看样子江写就是身陷于这气味之中了。便掐了个诀,将手掌贴在江写后脑处。
“……”
片刻过后,江写身子一僵,人也清醒了过来,一脸惊慌失措,猛地向后退了几步。只不过方才那一幕幕却深深刻印在脑海里,尤其想到自己口不择言说的话,思绪都爆炸了似的,登时热昏了头,大脑一片空白。
瞧她那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宵明没冷着脸,反而眼中含了一层笑意。
“我很可怕?”
“师师尊我……”
江写慌乱着想要解释方才的举动,可支支吾吾半天,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一张脸憋得通红。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只知道自己多闻了几下宵明身上的味道,脑袋就像断了线一般,口无遮拦起来。
“罢了。”
见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宵明也不打算逗她了。只是这自己这徒弟对妖气一点抵抗都没有,更何况这点气息,连魅惑之术都算不上。若是真的遇上,恐怕也是毫无还手之力。看样子《清心静决》还练得不熟。
江写和宵明一路上到顶层,宵明的屋在走廊尽头,此时月竹楼里已静了许多,只有路过一些房间时会传来一些声音,
回到屋里后,江写则一头栽倒在被褥上,双手捂在脸上。甚至到现在还能感觉到脸在发胀,心声难以平静。
她忽然发现,这种情节出现在自己身上,有些发展超出预期的感觉,是越想越不对劲。
便只能告诉自己,是想太多了。
宵明回到屋里后,仔细搜寻着三尾狐的记忆。想从这些记忆中,寻找那黑熊口中“老大”记忆。难办的是,这闻人墨鲜少出现在妖物面前,在阮兰因的记忆中,也少得可怜。
不过宵明却十分确定,这月竹楼里,有个非比寻常的气息,虽隐藏着并不明显,但她仍旧能察觉到,这股气息有几分虚弱。近来动手,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倏地,宵明似乎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不属于自己的气味,可她却没感受到房间里有别人存在。那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宛若树叶沾染上晨间雨露时混合的气味,令人有些心旷神怡。她微微一滞,下意识抬手摸了下自己颈间的位置。
虽然过去了一阵,可那触感似乎又有所存留。以至于这江写身上残留的味道都散了出来。她又细细闻了闻,发现连同她自己原本的气息都有一丝流露出来,心道定是自己大意了,便连忙都清除抹净。只留下那三尾狐阮兰因的气味。
因为先前宵明借着阮兰因的相貌所做之举,江写就算待在房间里一整日,都不会有人来打扰。甚至还有小厮准时送饭,都是上好的酒和菜。
只不过江写不曾动那酒,一来酒精会侵蚀大脑,让她无法及时准确做出判断,会成为隐患。二来她生前从未喝过,不知自己酒量深浅。
她将那饭菜吃了个七七八八,继续投身修炼当中,这些日她在房间里别的不做,全部时间放在修炼上,进步倒也迅速。只不过那三生门的《三生剑诀》与《三清咒法》仍旧停在原地纹丝不动。
她觉得剑法是需要练一练的,至于咒法,暂时掌握了基本咒法即可,其余的还不太需要。
夜间,每日临到寅时,月竹楼里基本就都安静了下来。这些日她每晚与宵明在寅时上下去绘制阵法,今日宵明让她在屋里待着。
江写见她执意如此,便也没硬跟去。就在她准备进入修炼状态时,却听角落传来石板晃动声。
她眉间一敛,定睛望去,发现那墙角处的石砖动了动,接着被人抽开,似乎又推了一下,接着那有个四四方方大小的墙面开始转动。
江写就看着那墙壁之后探出半个脑袋,将她吓得不轻,四下看了看,走上前:“你是谁啊?”
瞧着位置,大约是她隔壁的姑娘,这女子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相貌清秀淡雅,瞧她如此问,便将身子也爬了出来。
眼见江写要开口说些什么,那女子连忙将食指比在唇前:“小点声,可别惊动了那些妖物。”
见江写点了点头,这才松了口气。而等这女子爬出来坐到了她面前后,江写才注意到,这女子虽生得秀丽,面上却难掩的苍白与忧伤,她双目黝黑,却清澈不在,黯淡无光。
她想起前些日听到的哭喊声,心里不由得一紧。
“我叫叶轻蕴,”女子坐在江写面前,自我介绍后又问道:“你是哪个宗门的?还是散修?”
“我叫江写,是散修,路过洇熊岭驿站时被抓来的。”
安全起见,她将话掺半了说。
“散修?”叶轻蕴微微一顿,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只是见那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一把抓住了江写手腕:“江写,我问你,前些日夜里,你不在房里,是去哪儿了?”
这叶轻蕴怕是精神饱受摧残,有些不理智受控了,她抓的江写手腕生疼,神情却是在笑着,一张苍白的脸凑了过来,试图逼问出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