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只做了一人的量,奶奶吃饭时他去屋里收拾东西。
他没什么好带的,也就几件衣服。
奶奶今天吃饭还挺快,江燃拎着行李箱出来时,她已经吃完了,站在门口来回踱步。
江燃又觉得心酸,还是解释了下:“奶奶,我接了份家教的活儿,从这边过去太远了,就租了个房。”
“租房多贵啊,多贵啊,”奶奶心疼地说了两遍,“有这功夫不如陪陪奶奶呢,奶奶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好活,哎,走就走吧,和你妈一样,心思不在家里……”
江燃看着老太太做作地擦眼泪,被气笑了:“我不接活儿,您给我生活费吗?”
“你爸……”
“我爸连把家租出去的事儿都忘告诉我了,你以为他会记得给我生活费?”
江燃推着行李箱绕过老太太:“我过几天回来看您,药记得吃,哪里不舒服就打我电话。
当然,您要是觉得我爸比我好就找我爸,我无所谓。”
说完,江燃一头扎进了院外的风里。
胸腔细密地抽疼,他好像终于看清了一切。
奶奶的爱是有竞争性的。
你看,奶奶和爸爸对你多好。
你看,你妈对你多不好。
江燃很生气,气自己为什么一直没看懂,跟傻子似的。
在路边站了几分钟,打的车到了,一同到的还有谢泛的电话。
“哪呢?”
江燃发现谢泛的“哪呢”可能就相当于正常人的“喂”。
“回来的路上。”江燃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转身上车。
“哦,”谢泛沉吟片刻,“回来帮我带份牛肉面。”
“好。”
电话又安静下来,但没听到挂断的嘀声。
“还要什么?”江燃问。
“没,”谢泛说,“早点回来。”
江燃愣住了,半晌没回过神,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这么说。
好像,有点温馨……
谢泛声音在耳边沙沙作响:“嗷嗷待哺啊,燃哥。”
人工费二百五
江燃左手拎着牛肉面,右手推着行李箱,到楼下时习惯性抬头往五楼看了一眼。
这边只能看到主卧窗户,江燃曾经妄想某天能看到他爸或者他妈站在窗前,那么他会在回到家的前一分钟就开始开心。
不过不管他看多少次,这种设想的场景从未出现过。
但……
今天很奇怪。
江燃似乎真的看到窗边有人,还在朝他招手。
原本往前的步子停了下来,他从下往上数了数楼层,或许是自己看错了。
“江燃,”有声音从楼上传来,“近乡情怯啊!快上来,我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