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又是对不起。
自打两个人不常在一起之后,说得最多的好像就是对不起。
“没事儿,我知道,”江燃态度软了下来,“拿了药吃完睡会儿。”
“嗯。”
纪家诊所开着门,纪叔正坐在里面看书,戴了副眼镜。
江燃记得他之前不戴眼镜的,觉得新奇多看了两眼。
纪叔放下书,解释道:“年纪大了,有点老花。”
“哦,”江燃不知道说什么,推了推谢泛,“您给他看看,他好像感冒了。”
纪叔看向谢泛:“感觉挺久没看着你了,有什么症状?”
“头疼,”谢泛斟酌着说,“晕,乏力,可能还有点发烧?”
纪叔抬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下:“都能煮蛋了还有点发烧呢,烧糊涂了吧?手伸出来我看看。”
谢泛在旁边凳子上坐下,伸出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只见纪叔眉头越皱越紧,抬眼看了谢泛好几次。
江燃手在兜里,握的手心都快出汗了,仿佛正在被号脉的人是他。
“比上次的脉差很多啊,也就心脏还好点,”纪叔说,“每天睡眠时间都没六小时吧,还焦虑、急躁、心思重……”
江燃鼻尖开始泛酸,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他只得转头看着别处,使劲眨眼平复自己的心情。
纪叔转身去给他拿药:“你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吗?再大的事儿也不能这么熬啊,身体健康是最重要的。”
谢泛没反驳也没说是什么事儿,只笑着应了下来。
原本他真没觉得自己生病,甚至头晕也都习惯了,以为是睡得少,没想到从诊所回去后突然就顶不住了。
浑身像是被人揍了一顿,步子都沉了起来。
他都怀疑压孙悟空的五行山是不是被丢到他背上了。
眼皮是烫的,呼出的气也是烫的。
谢泛躺在床上,哪哪都难受。
江燃买了退烧贴,在他脑门上贴了一个。
等到谢泛闭上眼,他出去找了个矮凳,坐在床边看着。
怎么一开始没发现呢?
明明牵手的时候都觉得他热,却愣是没想到他在发烧。
自己怎么会迟钝成这个样子?
不知道是药效上来了,还是谢泛本来就困,没多久呼吸便平稳了。
江燃又看了一会儿,视线在他脸上细细描摹。
很难过,也很无力,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谢泛不再这样辛苦。
他帮不到谢泛,只会让他平添压力。
这一来一回浪费的时间,又得不知道几个夜晚补回来。
江燃想着这些,心里只觉得累。
谢泛好累,真的太累了。
他又坐了会儿,转身出去到阳台浇花,才发现玫瑰下层的叶子干了,掉在了盆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