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让我们去做一下东京学校的调查吧。”她自言自语着,尝试扯了一下嘴角。
嘴角却不听号令,抽搐地向下卷去。
嘀嗒——
香橙在原地不知所措。
跑出很远的幸村精市还觉得手背上有一个点烫得他很难受。
他擦拭了好几次,巨大的力气让那个点泛红,又勾起丝丝麻麻的痛意。
周六,等外公的侄子们都离开后,香橙才坐车回到东京。
不必和亲戚们打招呼可太好了。香橙放松下来,陪外公整理过去的相册和信件。
他指着一张年轻时的五人合照,吸了口氧气后说道:“你看这个,是黑尾和孤爪家两个小子现在的教练。”
年轻时两人的执教理念就有很大不同。
“啊,这个是乌养。”
“我和乌养都赞成‘只有进攻才有机会’,猫又的看法却相反,他说只有‘球不落地’才是正确的。”
外公的语气带上怅然:“现在也只有猫又能贯穿他的理念了,乌养的身体也不好,就看我和这位老伙计谁先倒下咯!”
“外公!”香橙瞪他一眼:“别乱讲话。”
外公呵呵笑起来,又交代道:“以后有什么排球上的疑问,就放心去找猫又爷爷。”
“我找你就行了。”香橙的声音低落下来。
“香橙啊,很多事,想起来的时候就要交代清楚……”
他解开衣服的前两个扣子,香橙清楚的看到,外公的心口处有一颗鸡蛋大小的瘤子,在薄薄的一层皮肤下随着心脏跳动着。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东西,它仿佛有自己的生命,咆哮着想要冲破外公的身体。
外公把扣子系回去,拍了拍她的脑袋。
香橙还怔愣的看着那个地方。
收拾好卫生的外婆过来:“呀!你怎么能吓香橙呢!”
外公吸着氧气:“那总要知道嘛~”
外婆抱抱香橙:“吓到了吧……”
香橙回过神:“没事!我哪有那么胆小。”
饶是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又看去——那个东西已经被外公藏了起来,如一颗定时炸弹。
忽地电话铃声响起,香橙从茶几上抓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您好,我是结原香橙,请问……”
半晌,“秋季大会集训,抱歉,川平先生我——”电话被外公拿走,他熟稔地寒暄起来:“川平啊,听听我是谁?……哈哈哈,还记得我啊!”
“我会让她按时去的,你多费心。”
挂掉电话,外公敲敲她的脑袋:“川平是我的学生,这次多好的机会,可以代表神奈川出战少年组比赛。”
香橙摇头:“我不想去,要集训15天呢。”
外公叹气:“好孩子,去吧,等比赛的时候,我会去看的,说不定……就是我最后一次看你比赛了呢。”
香橙红着眼眶,抽了抽鼻子:“好。那你要保证养好身体再来给我加油。”
外公学着她平时的样子,比了个OK的手势。
香橙又笑起来。
离开家门的时候,香橙似有所感的回头,外公单手握拳,笑着对她点点头。
她便投入了这场要持续半个月的集训。
————
周一早晨,网球部的训练格外扎实。倒不是幸村或者真田发飙导致的,而是难得的,一向监督队员的幸村今天破天荒的自己训练了起来。
看这认真的架势,网球部其他人突然被激发了斗志,默默给自己加训。
但几人还是有些疑惑——没听说最近有什么大型比赛啊?难道是有练习赛?
等训练结束,他们才呲牙咧嘴的开始拉伸。刚刚度过愉快的周末,这个程度有点太超过了啊。可看着幸村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又默默收住了自己狰狞的表情。
他们看着幸村如往常一样等在小路口,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迈步向教室方向走去。
“不会是吵架了吧?”
“不会是被结原拒绝了吧?”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幸村的背影,怪不得这么萧瑟。
幸村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下来。身后好像格外的空旷,他回头看了一眼,刚好与香橙后面那名男生对视上,男生问道:“结原去干嘛了?今天没来上学吗?”
幸村摇摇头没有说话。
他转过去,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窗外,他知道香橙不会出现在那里,他知道她去集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