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执意要罚”
晦明灯的眼波流转,潋滟生辉。
像藏着钩子,直直望进云慕亭深邃的眼底。
“那就在上天庭的门规里,为本君再加两条?”
他微微侧过脸,红唇几乎要擦过云慕亭紧抿的薄唇。
“第一条:不许触摸晦明灯的衣角。”
“第二条:不许冲晦明灯笑得很有少年感。”
说完,他稍稍退开些许距离,给了云慕亭一点呼吸的空间,但那只搭在他肩上的手却并未收回,反而带着一种掌控的力道。
他歪着头,眼神清澈又无辜。
“如何呢?圣卿大人?”
“这条新规,你是现在写?还是等本君亲自来写?”
人似秋鸿,事如春梦
春风和煦,拂过溪岸垂柳,漾起一片新绿的涟漪。
闻人逝水陪着晦明灯,静坐在石板桥上。
二人默然,目光追随着天边的夕阳,看它一点一点,将流金熔进远山的轮廓,缓缓沉落。
脚边,清澈的溪水中,几尾游鱼曳尾,在斑驳的光影间悄然穿梭,搅碎一池流金碎玉。
待到最后一缕残阳如游丝般拂过桥面,终于敛尽了余晖。
暮色四合,悄然漫上。
闻人逝水轻轻拥住晦明灯,柔声安抚。
“师尊传信,有要事待我商议。小灯照顾好自己。”
晦明灯依偎在他怀中,只低低应了一声。
“嗯。”
再无多言。
两人起身,一个朝着夕阳沉没的远方走去,一个背对着消逝的暖光,踏上归途。
晦明灯独立桥头,目光掠过周遭。
西沉的残照、岸边轻拂的春柳、潺潺流淌的溪水、水中倏忽来去的游鱼
柳枝垂落水面,点开细小的涟漪,模糊了倒影。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恍惚间,记忆的闸门悄然开启,时光仿佛逆流,溯回了那同样浸润在暮色与春意里的、悠远得难以触及的从前。
十五岁那年,向来独来独往的他,竟意外地拥有了四位朋友。
漫长的年岁里,形单影只已成习惯。
对于朋友二字,他的概念模糊如隔雾看花。
加之性情本就疏淡,这份突如其来的情谊,与其说是相互吸引,不如说是那四人不由分说地,将他纳入了他们的天地。
仙门大比铁律昭然:跻身前百者,方有资格踏入上天庭,受此间至高教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