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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後,阮明羽连着好几天都没敢再下山,怕又再碰见龚凌灯。
他回去之後就开始炼丹,炼了两炉。
一炉是给宋忱溪的。
书中说“妄念”是一种毒,宋忱溪的说法却和书里面不一样。
阮明羽推测,它可能更像是一种诱因,每个人心中都有执念,无欲无求,那还是人吗?都变成神了。那麽是个人肯定就会受到他的控制。怪不得宋忱溪说无药可解。
虽说如此,他还是练了一些能够清心养神的丹药,也能缓解一下。再说,他上次好不容易从山上摘到了药材,不拿来炼丹说不过去。
另外一炉则是炼给他自己的。
阮明羽之前吸收了师傅的一整炉丹气,很怕某一天会爆体而亡。虽然师傅帮他修封印修为,但毕竟治标不治本。
说来也惨,他和宋忱溪怎麽就混到了同样的地步,不吃药根本就活不下去了!阮明羽有些悲哀地想。
练这两炉丹药花了阮明羽近一个月的时间。
各种昂贵的药材下去,也就炼出来两三瓶的药。
他小心翼翼地把炼好的丹药收好,不管有没有用,还是打算马上去思过崖给宋忱溪。
说干就干,他御剑直往後山,原本以为不会有多远,没想到还是用了一点时间才到达。
只见山崖高耸,山林之间猿哮鸟啼,太高了,阮明羽不敢再看脚下,生怕一个激动摔了下去,虽然说他现在能够御空而行。
只是这地方这麽大,宋忱溪到底在哪儿呢?
他找了半天,连个洞口都没有看见。只好用掏出传音符问宋忱溪:“师兄,你在哪儿?我来看你了。”
没一会儿,只听山涧中传来一声呼喊:
“小麻雀!”
山里面顿时回荡着他的那句“小麻雀”,阮明羽差点被呛住,他寻觅声音的来源,总算让他给找着了。
洞口在悬崖的半山腰的地方,十分的隐蔽,要不是宋忱溪嚎的这一嗓子,阮明羽还真的找不到。
他御剑过去,停在洞口外面。阮明羽本意是放下丹药就走,不会过多的停留。
宋忱溪却向他招了招手,要他过来。
阮明羽只好靠近两步。
宋忱溪坐在洞中,正在打坐,他浑身上下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看不出来一丝狼狈的样子,好像不是来这儿面壁思过,而是到这儿来闲游。
“明羽来看我,”他朝着阮明羽微微一笑,双眼眯起,“我很开心呢。”
据说思过崖根本没人守,要出来也行,但要是被思过崖的法阵识别,就不是几个月半年那麽简单,恐怕得关上个几十年才能出来,因此一般没人敢越狱。
现在看来果真是这样。
阮明羽就不再听他的话,他把药放在地上,对着宋忱溪说道:“一天一粒,连服十日。师兄,千万记住了。”
“你不过来?”他眉心微皱。
阮明羽找借口:“师兄,我炉子还烧着的,实在是忙不过来,下次我再来看你。”说着,他脚一抹就要溜走。
然而还没有走两步,一双手搂住他的腰。
阮明羽大惊:“你出来不怕被结界识别吗?师兄,这下就不止半年,起码得一年你才能出来。你不去仙门大比了!”
宋忱溪:“不去又如何?这法阵也就一般,我早在第一天进来的时候就将它破解,它赖不了我如何。我之所以留在洞中不离开,纯粹是给长老一个面子。”
听他这麽说,阮明羽讪笑:“师兄,你搂的有点紧了。”
宋忱溪依旧不放手,他眉宇之间似乎很疲倦,闭眼靠在阮明羽的肩膀上,才让他稍微感觉安心了那麽一点。
阮明羽没敢让他起来,因为他见他的瞳孔之中又出现了隐隐约约的血红,他这段时间魔化的次数比之前加起来还多。
两人静静靠着,暂时忘却了一切。
他们挨得那麽近,连睫毛扇动的频率都看得一清二楚。阮明羽紧张兮兮的盯着他,宋忱溪望向他干净的不带一丝欲望的瞳孔,很容易就沦陷其中了。
过了很久,宋忱溪才移开目光,趴在他的肩头,低头嗅了嗅,忽的眉心一皱。
“你身上为什麽会有脂粉味,你又背着我去见了谁?”
阮明羽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时候沾上的气味,他鼻子可真灵,他解释道:“我天天给人看病呢。一天里面见的人多了去了……”
话说到一半,宋忱溪的手指游离在他的锁骨之间,阮明羽紧张道:“师兄,怎麽了?”
“是吗?”宋忱溪低头给阮明羽整理衣领,他修长的手指头总是会若有若无的划过他的脖颈。
阮明羽真的很怕他再像上次那样发癫,突然又掐住他的脖子。
感觉到手下人的僵硬,宋忱溪松开了手。他之所以到这里来,是因为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深幽静谧很适合修炼,他正在想方设法的将心中的那个怪物关进牢笼,让他再也无法出来。
阮明羽的出现,还是让他心神不安了起来。
他对着他说道:“这段时间你不用再来看我。”
阮明羽点了点头,默默拉开了他和宋忱溪之间的距离。
“那我走了,你记得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