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以为是鬼,怎麽还拿刀砍?”
“我也没见过鬼,没准儿能砍到呢?总比坐在地上尖叫有用得多。”
审问的警察觉得有理,让她出去。
折腾一夜,整个事件终于理清。
千龄新带的高一语文课代表和其中一个瘪三是初中同学,瘪三应该是知道课代表的什麽秘密,以此要挟勒索。被教训一顿後,以为吴妹来是和蒋春梅一起的,所以分了一个人,也就是被叫大头的瘪三,踩点教训她。
大头知道那间屋子的事,恶劣地想先对吴妹来进行精神摧残。不是半夜在门口走动敲门,就是在电梯门口放鞋。
哪知吴妹来每天倒头就睡,敲门声和脚步声通通听不见,鞋子直接踢到一边。
不过他提前在门上安置了微型摄像头,大致看清了吴妹来输入密码的手指走向。所以在瘪三们要对蒋春梅下手时,他打算直接进门凌虐一顿,他甚至还设想过,如果再出现一场碎尸案,这间房子是不是就永远租不出去了哈哈。
当然,这些他不会老实供述出来。
甚至还得到一笔医药费,成为此事件唯一的受益人。他那些小兄弟们倒是得赔大几万的费用。
至于蒋春梅,因为拒不调解,拿到赔偿的同时,因防卫过当需要在局子里蹲几天。
被拷走前,她还吹吹额前的头发,嘱咐周千龄:“记得帮我跟王姐说一声,课程延後一周。”
相关人员渐渐散去,大厅里只剩下吴妹来丶周千龄,以及几名警察。
两人都不说话。
以往便是如此,吴妹来几乎只在周千龄开啓话题後开口。而如今,周千龄只偶尔向警察询问拘留所的规矩丶环境等问题,见了解的差不多,她转身推门离开,仿佛根本不认识厅里的另一个人。
警察见吴妹来一直待在大厅,以为她是为处理结果不满,于是温声宽慰道:“你这个情况上诉的话,也是能追回医药费的,但耗时耗力,不如花点小钱破财消灾。”
吴妹来从门外的背影回神,勉强笑道:“谢谢警官,我知道。”
玻璃门开阖,大厅再次肃穆下来。
几个警察不约而同叹了口气,法不容情,她们办了这麽多年案子,总能遇见这种对犯罪方面惩罚力度不足甚至没有的情况,除了叹息别无它法。
——
“7号,有人看你。”
蒋春梅一身蓝衣,闭眼对着墙壁背监规,闻言眼睛一睁,穿好布鞋跟在一名警官身後。
见到铁窗外的人,她愣了一下,“王姐,怎麽是你?”
王晓丽冷笑,“真是抱歉了,浪费你的时间。”
蒋春梅讪笑:“没有,你能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头上缠着纱布,还掉了一颗牙,说话漏风明显,看上去有些滑稽。
王晓丽不见一丝笑模样,只静静盯着她,好像真的只是过来“看”她而已。
蒋春梅被盯得屁股在凳子上左挪挪右挪挪,忒不自在。
“坐好了。”狱警出声规范她的坐姿。
蒋春梅登时挺胸擡头,端得四平八稳。
“身上还有伤吗?”王晓丽突然问道。
“不严重。”蒋春梅回答得一板一眼,跟向长官报备似的。
王晓丽难得破笑,起身道:“受苦了。”然後在窗台上留下一朵虎刺梅,离开。
花没有做过登记,所以大概会被扫进垃圾桶。蒋春梅看着暗色调里的一点红,心里有些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