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卡
刘桂艳也跟着骂了几句,“幺儿消消气,现在讲这些没用,主要是看看能不能开店赚点,屋里连个买煤炭的钱都没了。”
“你这不叫人的爹哟——!”那个“哟”被她拖得咬牙切齿。
吴妹来觉得这白炽灯亮得刺眼,一屁股坐回板凳上。
深吸几口气冷静下来,她问:“报警了吗?我听说微信能追回转账。”
“报警……咱们庄稼人哪懂这个……至于说微信,听老不死的意思是直接转银行卡。”
吴妹来被她们这种被骗了还一问三不干的态度气到没脾气了。
哼哼,不是自己赚的不心疼是吧。
吴妹来打算报警,在心里整理了一下需要的信息,发现太少,于是直接电话给吴二狗。
吴妹来语气当然不好,那吴二狗开头还带着点讨好,後来直接不耐烦:“没了就是没了,你现在怪你老子有什麽用?”
气得吴妹来後槽牙磨得嘎吱响。
报完警,吴妹来实在懒得再听刘桂艳隔着几十公里口头讨伐吴二狗,直接上床睡觉。
在床上翻来覆去两个小时,吴妹来那股子气终于是散了。
其实吴妹来对钱被骗光没什麽实感,总归那钱也不在她手里,她最气的是吴二狗那老货拿着她的辛苦钱随意挥霍。
吴妹来打开微信,看着里面几十块的馀额,琢磨着:有一就有二,这钱以後可不能再给她俩了。
吴妹来也就十六岁辍学出去打过两年工,之後一直在家里,思想停留在孩童时期,所以潜意识里对她妈那句“一家人分那麽清做什麽”是认同的。
是以她心甘情愿把钱交给当家做主的吴二狗保管,用于全家人的开销。
但现在,她不想这麽做了。
一是怕再出现被骗走的情况。
二是……从城里回来,两口子追着细问了每一笔支出和用途,以後要是给周千龄送个礼物什麽的,不好解释。
想到手里要有钱了,吴妹来倒是忘了先前的肉痛,期待起来。
——
说干就干,第二天一早起来,吴妹来就带上身份证,借了摩托上镇上了。
镇上只有一家银行,吴妹来走进绿政,照着别人的操作取号排队。
坐在蓝色光滑的靠凳上,吴妹来有些紧张。
这还是她的第一张银行卡。上胡建那年,因为还没满十八岁办不了卡,所以她是用吴二狗的身份证办的,一直用到现在。
“请089号顾客到1号柜台办理。”
吴妹来捏着取号条起身,路过玻璃门时往外看了一眼。
进城的班车停下,传来噗呲的开门声,带着一股机油味。
“请089号顾客到1号柜台办理。”
吴妹来回头坐到柜台前。
班车的另一面,周千龄皱着脸上车。一闻到里面机油皮革和汗臭混杂的味道,立马晕车。
周芳转头就见她捂着胸口好像快吐了的样子,担忧地给她拍着背,“以前好像没这麽严重,是不是脑震荡後遗症?”
周千龄开窗透了口气,无奈道:“妈,那只是轻微的。”
从昨晚她妈知道这件事後,她放个屁她妈都觉得是後遗症。
不过周千龄的晕车确实是越来越严重了,好在,车一开,她倒头就睡。
进城做了CT,等报告的功夫,周千龄又到处逛了逛,想送吴妹来点礼物。
衣服?送过了,不要。
包?除了上次一块儿进城,好像没见吴妹来用过。
周千龄回想她身上,好像没什麽首饰。
耳钉?她没耳洞。
手链和戒指又影响她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