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权:“……”什麽叫原来有?
敢情这十口棺材还真是装过死人的!
陈权心中更加惊疑,暗自揣测:季乾这小子弄回来这麽些渗人的玩意儿干什麽?
这人原是胡子头手下的,後才被自己收编,因为不喜欢他那过于阴柔的长相,陈权很少用到他。不知怎地就被毕仁看上了,也不知派这小白脸出去干什麽?一消失就十天半个月的,搞得神秘兮兮,他也懒得管。
不过陈权也没有刨根问底,略略交代了一下别让那些东西靠近自己住的地方就走了,屋里还有人等着他呢。
美人丶美酒,哪一样不比面对这些棺材强,没必要在这跟这小子浪费时间。
毕仁一行人打马而回,山庄负责了望的人远远就看到了她们,第一时间就打开了大门,可谓是非常有眼力见儿。
姜淮说了一句:“这看门的还挺机灵。”
文四娘心中暗叹:能不机灵麽,上次那个连人都没看清,就傻傻放毕仁随孙胖子进寨的,当天晚上就被砍了头,现在连尸骨都化成灰了。
再说现在整个山庄里,只要不是傻子就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当家人。
毕仁于马上回头看了那看门的一眼,只这一眼就让牛栓立刻绷紧了身体,恨不得当场给这位夫人磕一个。
娘呀!她看人时咋那麽吓人涅!
望着一行人离去的背影,牛栓一抹後脖颈,全都是冷汗。
有人调笑于他:“瞧你那怂样!不过是军师回来,咋给你吓成这番模样?”
另一个也凑上来:“不光是军师,後面不还跟着十多人呢麽。”
牛栓看向第一个说话的人,上下把他反复的扫了两遍,而後在心里确定:嗯,这个就是为数不多的傻子。
军师一行人掠过身边时牛栓鼻尖就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他们虽然都是穿的深色衣衫,但还是可以看见那上面沾染的斑驳痕迹,要是没猜错的话那是——血。
十六人个个身上染血,还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不是去杀人还能是干什麽?
牛栓摇摇头离那不知所谓的二傻子远了一点,他娘说过不能跟傻子玩,会传染。
……
毕仁刚一迈进院子,就看到里面挤挤挨挨的停满了棺材,她脚步一顿,望向靠在棺材上的人。
季乾不知何时又换回了一身红衣,几日不见脸色越发苍白,倒是唇色鲜艳依旧,未绞干的头发末梢还滴着水珠,随着他的动作滚入到领口里。
好一张美人图!
如果不是站在一堆棺材中间的话。
美人抽出扇子开始摇啊摇,送出了香风阵阵。
毕仁准备开棺的手一顿,问他:“你这是洒了多少香粉?”
季乾摇扇子的手不停:“没办法,那底下尸气重难免沾上气味。”他把袖子伸到毕仁跟前:“不信夫人您闻闻,我这是洗了三遍水还兑了花瓣才把那味道搞掉的。”
鼻端轻嗅,毕仁点点头:“现在都是香味。”
季乾见她神色坦然,并没有带着嫌弃,笑容更加真挚了几分。
毕仁在棺材中转了一圈,见有两口是黑底描红漆外面还套着棺椁的,她问:“这是挖到诸侯王的墓了?”
“您好眼力!”季乾收起扇子,恢复正经:“按照您的吩咐,金银铜器丶珠宝首饰,全都拿出来了。那些没有实际用处的陶陶罐罐没动,还在原处。”
毕仁:“尸首呢?”
季乾:“找个好地方重新埋了,不过找不到这麽好的木料。”他拍了拍手底下的棺材板,“只是用的普通薄棺,他们七窍里封的东西也没动。”
毕仁:“做的不错。”
季乾:“谢夫人夸赞。都是家传的手艺,承蒙您不嫌弃!”
毕仁:“嫌弃什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下咱们的军费有来路了。”
季乾:“挖坟掘墓在普通人看来都是缺德冒烟的事,您怎麽……?”
毕仁:“缺什麽德?打仗最废的就是银子,咱们也不劫掠百姓,只是借那些墓主人的东西用一用而已,想必他们不会介意。”
季乾:谁被挖了墓能不介意?不过听起来这套说辞还挺是那麽回事。
毕仁知道他在想什麽,开始给他继续灌输思想:“以前的诸侯王钱财从哪来?还不是盘剥的下层百姓,说不定他们还残忍暴虐的让活人/殉/葬呢。”
“再说都死了那麽多年,该转世投胎的转世投胎,该下地狱的下地狱,咱们这样物尽其用正是为普通百姓伸张正义。”
“千万不要在道德层面有负担,你所代表的是广大的底层百姓,是正义的一方。所以,给我继续多多益善的挖。”毕仁拍拍季乾的肩膀嘱咐。
“哦对了,如果被人发现就说是陈权让你这麽干的。”
季乾:“……”不是正义一方麽?说来说去还是挺在乎名声的嘛。
有了这十口棺材里的金银财宝做支撑,毕仁马上开始谋划下一步的作战方向。
到手里的“不义之财”得趁早花出去,迟则易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