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前方只有一条可供行走的弯曲通道。通道的两旁也没有用于防护的扶手,江清欢聆听这声音片刻,终于选择继续往前行走。
唯一的通道像是一截被刻意拉长踩扁的肠子,湿漉漉的不断冒出水汽,还在往前弯曲。楼房的墙壁被这水流侵蚀,渗出了滑腻的冷气。
江清欢不知走了多久,反正在梦里也不该有时间这个观念。
她漫无目的行走着,越发觉得脚下踩着的地面并非实体。像是踩在了深陷的沼泽上,柔软至极的感觉仿佛随时都会坠入下方那片不可直视的深渊。
底下那囚禁着的水流翻滚着,卷起的浪边宛若嘶吼。
江清欢死死盯着翻腾包裹着的墨汁,突然意识到四周的楼房都在朝自己快速移动。
她发狂的奔跑,弯曲的通道在脚底踩踏成了旋转的万花筒,楼房融化,四方窗户被挤压成了各种形状。
蔓延而过的水流声逐渐化为了低语,成千上万混合的音节在水底发酵,呐喊,呼唤。
某个难以名状的词语在江清欢的唇边呼之欲出,她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嘴,强咽下这声回应後,蓦地看了眼底下。
水面风平浪静,仿佛刚才的翻涌只不过是江清欢的一场精神幻想。
她擡头仰望天空,看到了翻白眼的鲸鱼在空中飞舞,各种各样无法描述出种类的鱼,倒挂在了空中。
没有钓鱼竿,更没有鱼线,它们的尸体像是婴儿挂在床边的旋转玩具,一下又一下,发出清脆的碰撞。
这片天空,无论江清欢走了多久的路,永远都只会是这副样子。
看不到云雾,更没有月亮的存在,拥有的永远都只会是与底下水面保持相同色泽的天空。
也许不是天空,恍惚间,江清欢这麽想着。
她没有感觉脑海中给予自己“恐惧”的反馈,直到现在都是处于一种心平气和的状态。
走着走着,江清欢发现那些就快要挤压到自己的楼房全部打开了。
不管是深蓝到漆黑的窗户,还是扭曲光滑的身体,所有的地方都统一朝两边翻开。
有洞xue存在的位置,从里面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簇拥在一起的鱼头。
对,没错,就只是鱼头。洁白到反光的鱼头,透着一股子的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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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我之前看过好多人的阿贝贝都非常,嗯…非常奇怪。
有些人是热水瓶,有些是锅碗瓢盆,还有些人甚至是菜罩子,这样稀奇古怪的对比下来,我发现我把卫晏池的手臂当阿贝贝,好像也没有多奇特了。
我就这麽安慰自己。
卫晏池不在的时候,我就会抱着自己的手臂。当然,抱上去肯定没有祂的那麽舒服,但也算是一种寄托和慰藉。
反正现在,祂回来了,我可以肆意的抱着阿贝贝,然後用指甲按住那块地带,留下一枚枚浅浅的月牙儿。
这段时间,我睡得格外香甜。
睡醒之馀,我由衷的升腾起了一种感觉,一个疑惑。于是,我在床上翻了个身,顺带着问了卫晏池这个问题。
“我的阿贝贝为什麽是这个?”
卫晏池在看书,祂最近又喜欢上了一本讲述世界上各种蝙蝠的书籍。听到我的问题,祂沉思了片刻,然後和我说道:
“我记得好像是有一天夏日的午後,那天空调刚好坏掉了,你要午睡热得难受,我就一直给你扇扇子,後来扇子和冬瓜都不够,我就把我的手臂递给了你,你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直接抱住了我的手臂…”
“说起来,哥的手臂一直都这麽冷吗?”
“倒也不是。因为你喜欢凉一点的,所以我就这样做了。”
——《抱着胳膊睡觉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