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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买命钱(第1页)

第四十七章买命钱

凌晨四点钟,贺小兰回到家里,看到餐桌上摆着的做好的饭菜,早就没有了热气,乱七八糟的放在那里像是一盘子冰冷的器官无声的躺在盘子里哀嚎。贺小兰丝毫没有睡意,甚至觉得周身还有多馀的力气没有散发出去。

“你们俩去次卧睡吧,床单被罩我都是新换的,有一个去悦悦的房间睡也行”。贺小兰呆愣愣看着两个在门口站着的女人,秦甜甜反应快,赶紧的去鞋橱里找拖鞋,扔给了花蝴蝶。

“你要不也睡会儿吧,今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留点精神”。花蝴蝶帮着秦甜甜把桌上收拾干净,两个人有些发愁的看着贺小兰,“要不这样,你也别接你婆婆过来了,让钱鹤林在医院呆着就行,反正他在店里也没啥事儿”。花蝴蝶觉得钱鹤林比何莲花合适多了,毕竟一个只听指挥,一个会瞎指挥。

“他儿子这麽大的事儿不跟他们老两口说,会埋怨我的,来了之後娘俩怎麽相处我就管不着了”。

贺小兰也不知道自己两个多小时是怎麽熬过去的,给王庆伟整理好了衣服放在一个袋子里。家里的所有东西的位置都是她安排的,除了王庆伟的书房,每一样东西王庆伟用的时候都得问一句,“你把那啥放哪儿了”。一般得到的回答就是“在我脸上躺着”,“在我眼皮上挂着”,“在你腰里别着”。

有天贺小兰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半开玩笑的问王庆伟,“要是有天我生重病了,让你给我回家拿东西你能找得到吗”?王庆伟倒是有些无所谓,“我可以去商场再买一份,非得回家拿干什麽”。

单线程的思维,果然能让人活的快乐。终于到了早上七点,贺小兰给何莲花打了个电话,“妈,王庆伟昨天做手术了,心脏搭了支架”。何莲花那边听着乱糟糟的,应该是在给王运富买早饭,“什麽?你说什麽?拿两个茶叶蛋,还有油条”。

贺小兰耐着性子,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何莲花这才急了,“怎麽这样啊,去年的时候就让你们去体检你们不去,非说我们催你们生二胎,让你们体检是坏事吗?现在出事儿了怎麽办啊”。

“没出什麽事,手术已经做完了,您安排一下爸那边的事情,我等会儿给您买票来北京,到时候王庆伟那个朋友会去南站接您,我把他的手机号发您”。

“都做心脏手术了还没什麽事儿啊,你们这不是胡闹吗?你爸这边没什麽事儿了,自己一个人在家也行,我等会儿就回家收拾收拾东西去北京”。

秦甜甜听着贺小兰打电话的声音就起床了,“咋了,你那老婆婆又埋怨你了”?

“没啥事儿,怨我们不去体检,我现在是真的懒得跟她理论了,等下午来了让她自己去照顾吧,自己的儿子自己心疼,别说话啊,我给我们同事打个电话,让她帮我请个假”。

贺小兰说着,从微信里翻出了茉莉,一个语音电话就打了过去,现在也顾不得社交距离和社交道德了,“茉莉,起床了吗?你今天去公司的时候帮我跟李总监说一声,我家里有点事儿,家里人生病了,我得请一天的假,然後今年要用的面试资料我等会儿发你邮箱,你一块交给李总监”。

茉莉那边刷着牙,听到贺小兰那麽说,倒是有些担心,“姐,谁生病了?不会是你吧,听你的声音不是很舒服啊”。

“不是我,你放心吧,你去公司先帮我请假,不然阎王肯定会开了我的”。

“明白!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秦甜甜半躺在沙发上刷着手机上的外卖,“你们家附近就是这些吃的,要麽豆浆油条,要麽西四包子,门口那个煎饼果子就算了,太咸了”。

“你问问晓晓吃什麽,我什麽也不想吃”。贺小兰手机扔在一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蹦着各种还没来得及解决的问题。

“王庆伟没事儿的,你放心就好了,该吃吃该喝喝,放宽心”。秦甜甜虽说是这麽说,但是也知道自己的安慰不过就是一些过耳的风罢了,对于舒缓贺小兰的精神也是于事无补,“下午三点不是能探视吗,你进去看看王庆伟就放心了,一晚上没睡了,你赶紧的睡会儿吧,别到时候倒下一个再倒下一个,悦悦谁管啊”。

总算是抓到了贺小兰的命根子,贺小兰去浴室洗了个澡,安安稳稳的睡了一会儿。花蝴蝶和秦甜甜两个人在贺小兰家里的沙发上一人一边的躺着,“你说小兰这是啥命,我年初的时候让她两口子买保险,说是王庆伟说啥也不让买,先是悦悦生病,再就是王庆伟……”

“这谁也没有前後眼,王庆伟一直抠搜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俩现在供着两套房,还养着个孩子。一下子拿出那麽多钱来也是费劲,当时小兰他妈被骗的时候,不也是得现借钱。”秦甜甜看着阳台上贺小兰养的半死不活的花,就像是贺小兰的生活一样没有什麽朝气的低着头,起身给那些植物浇了点水。

“你说女的结婚干啥,不是这事儿就是那事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多好,结了婚生了孩子就开始养老的,生小的,还得照顾一大家子人,挣点工资没几分舍得给自己花的。主要是白天上一天班,晚上还得陪主人睡觉,通房大丫头还有钱拿呢,咱就是说纯倒贴”。花蝴蝶是越说越激动,秦甜甜觉得要是钱鹤林或者王庆伟在她面前的话,现在早就挨拖鞋抽了。

贺小兰睡得也不安稳,刚闭上眼睛何莲花的电话就打来了,问她给自己买票了没有。

贺小兰索性也不睡了,直接起来到客厅找水喝,一晚上忙的也没喝水也没吃饭。

秦甜甜心疼贺小兰,抱怨着何莲花的行径,“你那个婆婆能自己干点什麽啊,什麽都指望你吗”?

“这不是王庆伟说他的亲妈学不会,我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下午三点的探视,贺小兰两点就坐在心监的门口等着了,花蝴蝶店里有事儿回去处理一下,带着秦甜甜一起回家拿换洗的衣服了。

贺小兰坐在那儿,玩儿了会儿手机也觉得没意思,空气里都飘着股清苦的消毒水味,混着远处家属区飘来的丶若有若无的饭菜香,说不出的压抑和难受。

窗外的太阳只照射进来了一点点,铺在贺小兰的脚面上,脚上的鞋好像是前年买的了,今年也一直没给自己买双新的,总是打算着穿坏了再去奥特莱斯看看。

不远处的心监室门口,一家子的动静刚好落进她眼里。几个儿子围着医生,站得有些局促,脚下的劳保鞋上还沾着点外面带进来的尘土,在瓷砖上留下浅浅的印子。

他们穿得都朴素,洗得发灰的POLO衫领口松垮垮的,随意垂在腰间,布料上还能看见洗得发白的纹路;有个看着五十往上的男人,穿件黑色棉服,袖口磨得油亮,肘部破了个洞,用透明胶胡乱贴了几层,胶面都发黄了,说到激动的时候,擡起胳膊能看到露出里面起球的秋衣。

他们说的是方言,语调又急,贺小兰听得不真切,只看见像是大哥的男人,双手在身前比划着,一直跟医生争论。大冬天的还是出了很多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滑,也没工夫擦,只是一个劲地重复着自己的诉求,偶尔回头看一眼身後的兄弟,眼神里满是无奈。

“我们也没办法啊,这一天就是一万块钱,白白的往外花”大哥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些,方言里的苦意透过字句飘出来,“我们出去打工,这一万块钱得挣多久啊?家里还有孩子上学,老婆也要吃饭的……”他的手攥得紧紧的,指关节粗大,指甲缝里还嵌着点没洗干净的泥垢,一看就是常年干体力活的。

医生声音里满是无奈:“转院风险太大了,老人现在情况不稳定,路上出点意外怎麽办?”可那几个儿子只是低着头,沉默了会儿,还是坚持要转,听大概的意思是要转去他们家乡的县医院,北京的费用,他们实在扛不住了。

贺小兰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沉了沉。走廊里静下来,只有远处护士站的呼叫铃“叮铃”响了一声,又很快安静下去。有病人的家属送一些药品进去,每个人都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

生命在“一万块一天”的数字面前,却显得那麽轻。她忽然想起之间有人说过的“钱能买命”,可此刻看着这几个男人局促的样子。只不过有些命,不是不想买,是实在买不起。毕竟一个暮年的老人,在倾家荡産和保住日子之间,他们终究选了後者。

心监的探视时间到了,贺小兰跟着医生的指示走到了里面,并排躺着的患者都在这一刻等待着家人的团聚。王庆伟已经完全醒了,病情不算严重的他已经能在护士的帮助下吃一点饭了。

“你今天没去上班啊”?王庆伟说话有了些力气,拉着贺小兰的手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没去啊,这样咋去啊,我给你妈打电话了,一会儿钱鹤林去南站接她”。

贺小兰给王庆伟找了点水,让他喝了点,不停的汇报着昨天一晚上的工作进度。

“你让她来了北京,我爸那边怎麽办啊”?王庆伟有些着急了,毕竟自己的老爹也是刚好,何莲花走了,老头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我跟我妈说了,让她偶尔去送点菜和饭,你爸现在能动了,能自理。我请不了太长时间的假,请护工我问了,五百块钱一天还得管人家饭,你自己算算账吧”。

王庆伟听着贺小兰的话,也只能默认了贺小兰的安排,只是贺小兰早上给王庆伟公司的人事发信息请假的时候,人事过了很久没有回复。没过多久王庆伟的老板就打电话来了,扯东扯西,说自己也是个初创的小公司,最近几年经营得也不是很好,员工的生命自己特别的看中,最後的意思就是让王庆伟离职,害怕他的身体承受不了这麽大的工作强度。

探视时间只有二十分钟,贺小兰也不能多待了,她必须得去王庆伟的公司为他讨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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