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蔻紧张地肚子都抽痛起来了,她紧紧盯着陈默,眼睛不敢眨一下。
“陈默,你今晚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没由来的,她对着陈默轻声说出了这句话,这句从今晚见到陈默以后,就一直想说的话。
陈默一顿,刚刚那股凝重的气氛似乎散开了,槐蔻把头发别到了耳后,抬起头来看着陈默,淡淡道:“我觉得你好像不太高兴。”
“但不是因为我。”
她语气虽淡,却很笃定。
刹那间,身前男人那伪装的玩世不恭与冷漠尽数褪去,只余下一丝怔然。
第一次,陈默今晚第一次流露出了这么沉的神色,他整个人都深沉起来,好似深不见底的海,能吞噬掉所有光芒。
不,更像他在打火机上刻的那个词:一座死火山。
“出什么事了?”槐蔻蹙起眉,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再平和一点。
“你不是和赵意欢他们出去玩了吗?为什么又突然自己回来了,还在这间空教室趴着,大晚上也不开灯,是不是你们吃饭的时候出什么事了?”
“哦,对了,我听赵意欢说还有好多女生打算邀你去唱歌呢,你心情不好可以出去玩玩啊,干嘛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待着,反正你身边有那么多朋友,你……”
说着说着,槐蔻忽然觉得自己的话有点酸溜溜的,她果断闭上嘴。
“闭嘴。”
陈默的声音比冰还冷,他眼底寒光闪过,又竖起手指,低声重复了一遍,“嘘。”
槐蔻从善如流地闭上了嘴。
“别老用这种什么都懂的语气和我说话,”陈默靠近她,俯下身子,直勾勾地盯着她,语气森寒,“知道了吗?”
“你什么都不懂,连人都不认识,就别瞎给人家建议。”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句话。
槐蔻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人还在偷偷记恨自己假装不认识他这件事。
她垂头掩饰般轻咳两声,忽得一个激灵想起什么,直起身体,悄声问道:“是不是和你小叔堂哥他们有关,有人骂你了吗?”
陈默明显一怔,旋即弯了弯唇,眼底却无一丝笑意,“连我小叔都知道了,又是问的谁?赵意欢?”
槐蔻一凛,生怕他去找赵意欢的麻烦,赶紧道:“不是,我,听别人瞎说的。”
陈默没有问谁说的,他默然地站了片刻,少有地露出一种类似乏味的神色。
半晌,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没有看槐蔻,只是平视着前方,没什么语气地说:“也是,这里应该没人不知道。”
没有埋怨、没有解释,也没有自嘲,语调平平,仿佛陈述着一个事实。
槐蔻想说两句,又不知道陈默和他小叔的具体情况,也说不出什么有力的宽慰,况且,川海小阎王貌似也不需要安慰。
便只傻傻地立在一边看着陈默出神。
陈默很快就敛起了神色,好似彻底忘记了自己刚刚说过要给槐蔻一个教训的话,抬手一指后门,“你走吧,手机我明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