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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意外的好，阳光晒在草地，赵冬青和黎夏两人坐在游乐园入口的长椅上。赵冬青看见不远处的车窗里，那个叫璃月的女人从窗口监视着她，随时观察着，如果赵冬青有什麽危险举动就跳出来现场处决。

搞什麽啊。赵冬青故意冲璃月翻一个白眼，她知道她看得到。

“我想来这里很久了。”黎夏看着褪色的游乐设施说道。

“这儿有什麽乐子？诶，你冷不冷啊？”赵冬青看到黎夏肩膀皮肤上的小颗粒，忙脱了外套披在黎夏肩上。璃月狐疑地看着这两人，像是随时准备举报间谍一样把脸贴在玻璃窗上，脸稍稍一动，窗上留下完整一张粉底面具。

“我小的时候就想开一家游乐场。不是那种有大的机械装置还有假山假水的儿童乐园，就是这种，”黎夏擡手一指。“简单，有滑梯，有套圈儿，颜色要丰富，每个小孩都能来玩。”

“所以你要把这里买下来重建？”

“不仅是这里，城里的每一个社区，我都想做一个。”

赵冬青眯起眼睛，心算平摊下来每一个的成本，在城里的地皮，器材的维护，可能还有人员的管理，杂七杂八的加一起，就算是黎家，项目也不是小数目。

“挺好的，这钱花得值。人类幼崽总要有地方做梦，并且做梦最好不要钱。”

“我以为你会说这只花不赚，划不来。”

“我不是什麽时候都抠门。”

“赵冬青。”

“嗯？”

“我现在正式雇佣你做我的顾问，钱你随便开，以後我们一起生活，你最担心的问题，有我给你解决，那你……”

“不要。”

“你不要多想，这不是所谓的包养，我只是喜欢你能在我身边。哪怕有一天你喜欢上别人，我也……”

“黎夏，我说，我不要。”赵冬青突然不想看到黎夏那双动人的眼睛，怕再一次深陷其中。“我不是你的试用品。这两天你问我开心不开心，我是开心的，但我知道，这种开心建立在只有短暂相处的基础上……无论你是要怎样，体验就真的到此为止吧。之前说要50万还是100万都是我开玩笑的，钱我一分不要。我们，就先这样吧。”

赵冬青从长椅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走过那辆劳斯莱斯，向前走，走到公交站台上了一辆不知道从哪里开来，又不知道开到哪里的公交车，随意地在一站下车，几乎是凭着直觉，她走进了“尤物”酒吧。

*

我说小冬青，你要不要和我去吗，我说那个婚礼。”花姐从吧台的香烟盒里拈一支烟塞进嘴唇猛吸，吸到两颊凹进去，才徐徐吐出烟雾。

“不明白你在耍什麽花招，带着新娘的前女友去参加前男友的婚礼。”赵冬青觉得好笑。

新郎和新娘的两个前女友的组合要叫什麽？失恋阵线联盟吗？奔四的人了，还搞这套东西吗？

“喂！”花姐不满地大呼小叫。“小冬青，彼此彼此吧？为情所困这种事，你做的还少吗？传说中的，赵冬青，尤物头牌。”

赵冬青一脸嫌弃，灌下大口啤酒压惊，她对那时的自己只有两个字评价——呵呵。说实话，那个时候，对方只要是女性，她还真是来着不拒啊。

当年到底交往过多少女性，如果有计数的话，那数字一定高得要命。

真奇怪。当年的骄傲竟然是现在的阴影。

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要去你去，我可不要搞得那麽抓马，不过想想你也找不到比我更帅的家夥当你的挂件了吧，哈哈。”

“哈！我拜托你！”花姐做作笑了一声。“不要这麽嚣张哦，屋里藏着大美女的赵冬青。”

“不是藏。我们什麽都没有发生。她现在应该……已经回家了。回她自己的家。大概在骂我吧。”赵冬青沉静地说了这句话，低头把碟子中的柿种码得整整齐齐。

花姐嘲弄地笑得更大声，小冬青好可怜啊，从我这里带走一个大美女，都同居了，还纯情的什麽都没发生哦。现在分手了，居然还很沮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的。”

“呸。”

“我希望她能找到幸福，但是她的幸福不是我。”

“你认真了？你认真了。”

酒吧的音乐换了，换成一首温柔的情歌，两人突然中止了对话，沉默地，一个人喝完最後的啤酒。

赵冬青，别不承认，你陷进去了。

喝啤酒能喝醉，赵冬青也是第一回，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一个醉鬼能去哪？

回家？

万一黎夏在自己那间出租屋，不对，现在是黎夏自己的房子了，等着她赵冬青呢。那上午的临阵脱逃又有什麽意义，搞得和撒娇一样。

“住我这儿吧，小冬青。”花姐看赵冬青的脸色不对，握住赵冬青的手腕。“住多久都可以呦，姐姐这次不收你的钱哦。”

“不要。我有家。”

赵冬青低头走出去，一时没站稳，双腿发软，险些跪在地上。花姐扶她一下，顺势要留，赵冬青推开了。

冬天的夜晚来得早，走出酒吧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街上的商铺陆续点上灯火，赵冬青迷迷糊糊往爱情研究院走去，沿着通往地下室的台阶走下去，抖擞精神开门要进，推门推不动，才想起来少年和她说过，开门要输密码了，1234。

输密码输到满身热汗，赵冬青折腾了好几分钟终于开了门，店里无人，她抓起几张椅子拼成床倒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