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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我心里下起了一场不会停的雨3（第1页）

19我心里下起了一场不会停的雨（3）

在看见自己母亲的瞬间，李健仁强撑的情绪再次崩塌。

只要妈妈在，人就永远是孩子。

姑姑悄悄拉着李芽芽去了病房外的走廊，“芽芽，你爸一个多月没去你奶奶那里了，这是没有过的情况。你奶奶她早就起了疑心，我想着以後治起病来也是长久的过程，满也瞒不住，索性直说，不过吗，我只说了你爸是生病了，没说具体什麽情况，别说漏嘴哈。”

“好。”

拐角进病房，李健仁的情绪已经在母亲的安抚下平稳了下来，只是拉着她的手。

病房里静悄悄，只是彼此注视，彼此陪伴。

没多久，护士进来喊人了。

李健仁躺在病床上，左右两边握着李芽芽和他母亲的手，姑姑紧跟在一旁，生命中重要的人都在了，在进手术前，反而没有那紧张了。

医生宽慰，这只是个很小很小的手术，很快就会出来，放心。

尽管如此，在李健仁进去以後，三个人还是紧张的不行。

家属没有办法在手术室外等，三个人只好回了病房。姑姑陪奶奶坐在病床旁，李芽芽独自对着病房的窗外发呆。

秋，天空像一副被神邸揉碎的蓝。

李芽芽放眼望去，看见整片天空都是空的，空的让人心慌，空的能听见南飞雁阵的羽翼划破大气的声响。

有种错觉，仿佛自己正身处某个巨人的瞳孔之中，被监视，被打量，被揣测。

忽而门口传来护士的声音，“李健仁家属，李健仁家属在吗？”

“在，在。”李芽芽赶忙上前。

“患病现在还是麻醉状态，一会儿就下来了，下来以後需要有家属在旁边看着，有什麽问题及时叫我们。然後再找一位家属去医生办公室，医生谈话。”

“好的，谢谢护士。”

尽管医生说的很快就会出来，但李芽芽心里还是疑惑，这也太快了吧。嘴上没说什麽，只是嘱咐奶奶和姑姑一会儿照看李健仁，然後自己就往医生办公室走去。

李芽芽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医生才回来。

“我们尝试了好几次，不同的角度和位置，支架没有放进去。”

医生说话声音很轻，语气有一点抱歉，“没有放进去”五个大字，如五雷轰顶般灌进了李芽芽的耳朵里。

不是说了，放个支架，李健仁就可以吃饭了吗？不是放个支架，就可以进行下一步治疗了吗？不是，不是——是她的迟疑和犹豫，耽误了李健仁的治疗吗？

“病人的病情进展速度太快了，我给你开个单子，你你们再去拍个CT看看现在发展成什麽情况了。”

“那医生，支架放不进去，我爸，我爸就这麽干等着吗？”就算现在每天都在输着葡萄糖营养液等，天天不吃饭，只会每况愈下。

“这就是我接下来需要跟你沟通的，还有一个办法——胃造瘘或者鼻饲。但考虑後期放疗的话鼻饲位置就不合适，建议是胃造瘘。”

“什麽是胃造瘘？”

“比较好理解的说法就是——通过肚子在病人胃上插个管，一头在里边，一头在外边，直接将食物打到胃里。”

李芽芽通过医生的描述，脑海中想象出一幅画面，她难以接受，李健仁也会难以接受。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了。”

没有了——三个字，好像宣判了李健仁的死刑。

病房里，李健仁还没有醒来。

李芽芽纠结着，应该怎麽和李健仁开口，应该怎麽和姑姑和奶奶开口。

李健仁悠悠醒来，没有什麽其他问题出现。不知道是麻醉药的劲头还没过去，还是什麽原因。李健仁眼神空洞，直勾勾顶着天花板。

不知道过了多久，“芽芽~”李健仁的声音，更加沙哑了。

“哎，爸，我在。”李芽芽上前握住了李健仁的手，等着他继续说话。

李健仁手上没什麽温度，眼神仍旧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芽芽，你说的那个什麽支架，没有放进去吧。”

“啊？”李健仁怎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