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林景被邵蓝的人带了回去。
这一次,他终于见到了,邵蓝插在他身边的眼线。
校外林景的家,邵蓝正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一如无数个曾经一样,好像无论发生什麽,是什麽样的场景和状况,她都是这样,气定神闲。
进了房门的林景,对沙发上的端坐着邵蓝视而不见,直愣愣往卧室走去。
邵蓝的声音从背後传来,“你爸最近有工作变动,这段时间,你老实一点,不要惹是生非。”
听完邵蓝的话,林景转身,表情淡漠地看向邵蓝,“你连一句事情的缘由都不问,就断定是我在惹是生非,你不觉得,这对我来说是不公平的吗?”
林景忽然不想忍了,他想,肆无忌惮的“发疯”一次;他想,肆无忌惮的“质问”一次。
“公平?”邵蓝不屑,“你在跟我说公平?我以为你早就应该明白,从你出生开始到现在,享受的所有所有,从就是不公平的。真要论公平,那今天你就不会站在这里跟我说这些。”
理性思维和感性思维,在任何时候的对话,都不会对等。
就像现在,林景想要的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公平。而母亲嘴里的公平,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可不你是我妈,你至少应该问我一句,发生了什麽吧!”林景咆哮着说出这句话。“我不是你公司里的那些下属,也不是生意场上恭维你的那些人,我是你儿子,至少,至少你得有一次,是站在一个母亲的立场和角度,关心一下你的儿子。就算是装的也行!但你,连装都不愿意装。”
从小到大,邵蓝没有一次,是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有所作为。
“对了,你知道我为什麽喜欢李芽芽吗?就是因为在你们身上从未感受过的关心与爱意,在李芽芽身上得到过。你越这样做,我只会越喜欢李芽芽。”
“我有时候,也控制不了自己能做出什麽来,我现在没有办法保证不给你们惹事生非,要不,你就让他们直接把我控制起来吧。”
说罢,就直接回了卧室。
这是第一次,邵蓝在林景这里,吃了瘪。
是她的问题吗?是她做错了吗?不是,她辛辛苦苦,规划了他未来的每一步,从户籍的选择开始,一步步走到今天,她怎麽可能做错。
什麽是母亲的角度?她就是因为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才做了这一切。她就当林景不懂事,等他站在权力的中心,拥有的大多数人这辈子不会拥有的地位和财富以後,他会明白,明白她的用心良苦。
只是,邵蓝自认为掌控所有,却独独控制不了李芽芽这个变数。林景,现在的模样,一定跟李芽芽脱不了关系。
从她得知他们重逢开始,林景就越来越不对劲。想要让一切的发展,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那就要把一切的不可控因素,清除掉。
是的,清除掉。
邵蓝某些时候倒也是“听话”,那天以後,果然把林景“控制了起来”,除了上课,组会和学校有关的一切,都被限制。
尽管,原本的林景除了学校,就已经只待在自己的世界了。
他觉得有点可笑,自己就这样,像一个傀儡一样生活着,麻木。只是,不知道人死了会怎麽样。
也许是解脱吗?
李阳的事情,最後不知道是他自己想通了,又或是唐教授还是邵蓝做了什麽,李阳只说,他只是想要顺利毕业而已,他只想,安安全全顺顺利利的毕业。
蚍蜉撼树,胳膊永远拧不过大腿。
这是,现实生活,教会他的第一课。
这是最简单的事情。论文的事情直接就解决了。不知道唐教授去哪里搞得论文,什麽都不用李阳做,直接一作署名李阳,直接发表。
而且,是核心期刊。
他梦寐以求,求而不得事情,他们,轻飘飘的就这样,做到了。
林景按住了一次又一次试图去找李芽芽的想法,因为他也不知道,就算他找了李芽芽,有什麽用。邵蓝,是他没有办法逾越的一道鸿沟。
他觉得自己可怜又可悲。可怜他连人生选择都没有办法自己做出,可悲他尝试的勇气都没有。
他不是没有机会拥有幸福,只是——
北京的冬天,一如往常的寒冷。课程结束後的时间,林景拒绝了所有的安排,一个人,待在那座小房子里,他选择自己困住自己。
短短几天,整个人就瘦了一圈。
前几天下了一场雪,不知道南方的天气如何。
冷不冷,会不会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