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敷衍的把冷水打湿的帕子放在他额头上。
没拧干的水珠子从额头蜿蜒而下,滑过面庞,隐没进衣领。
而高高在上的魏阳伯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个时候,岂不是可以任意施为?
南絮玩心大起,忽地生出戏耍的心思。
她伸出手,轻轻触了触他合上的双眼,指尖下移,划过高耸如驼峰的鼻梁,继续往下,是嫣红有型的唇瓣,就是这,像能勾人魂魄似的引着她沉沦其中,不能自拔。
她鼓着腮帮子,拈起他的下唇,往外扯了扯,又突然松手,让嘴唇弹跳着缩回去。
如此往复,犹不能解恨,南絮干脆双手齐上,又去扯他的两腮,揪他的耳垂,要是可以咬人的话,她还想在他脖子上咬两口…
“咳咳,夫人,您唤我。”
刘回进来,看到的便是自家夫人咬牙切齿地在自家爷脸上’蹂躏‘。
南絮镇定自若地收回手,神色不变地看向刘回,丝毫没有被人撞见的窘态。
“刘管事可知,伯爷这伤是怎麽回事?可是在宫里伤的?”
“这,这…属下也不清楚,只是昨晚伯爷从宫里回来就已经这样了。”
南絮挑了挑眉,“昨夜进宫,你没跟着你家伯爷?”
刘回不敢隐瞒,说是。
这就奇怪了。
刘回可是段文裴的长随,哪一次进宫都没少了他,为何昨日没让刘回陪着去。
况且,昨日段文裴连番抗旨不肯进宫,她虽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麽药,想来,宣武帝是不会那麽轻易放过他的。
这种时候更应该带上刘回,万一有什麽事,也好有人应对。
“你既然没进宫,干什麽去了?”
她记得,她回府的时候并未看见刘回。
“回夫人,爷叫我回府,把上次前院书房里没收拾完的书册再收拾收拾,归置到静园来。”
他说得极为自然,但南絮就是觉得应该不止如此。
“当真?”
刘回笑了笑,“当真,夫人若不信,可着人去书房看看,书架上是不是多了批书册。”
听他如此说,南絮便知自己问不出什麽了。
“刘管事的话,我自然是信的,既如此,那些还未从前院挪到静园的东西,就要麻烦刘管事多费费心了。”
刘回忙说不敢,这都是自己份内之事。
说着,外间打起帘子,春芽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南絮把药给段文裴服下,又坐了会,方施施然起身,往旁边厢房歇息去了。
等终于看不见南絮身影,刘回才卷起袖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幸好,他把籽料和刻刀搬到书房的时候,灵机一动,叫人收拾了几卷书册放到静园的书房来。
他就怕到时候夫人察觉出什麽,找他诘问。
其他倒也罢。
自家爷私自截了李夫人给夫人的信,又私下见了李夫人。
这事要是被夫人知晓,还不知要闹出什麽来。
刚才在外面他可是竖着耳朵听得真真的,夫人不过是给自家爷上了回药,就引得爷心潮起伏,血海翻涌,人到现在都没醒过来。
其威势可想一般。
刘回摇了摇头,南絮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又高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