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南絮捣;南絮擡手拭汗,他想拿巾子去擦,临了犹豫地放下,转身端起旁边的茶盏递过去。。。
南羿成看地眼角抖个不停,正想出声提醒南絮注意身份,门口突然响起女子的惊呼声。
“南姐姐,你怎麽亲自做这种下人干的事?!”
迎着光,秦慧挽着段文裴的胳膊走了进来,紧随其後的还有不情不愿推着赵怀佑的赵怀安。
本笃定段文裴绝不会像父亲说得那般多陪陪秦慧,所以今日才当衆提出兄弟几个陪秦慧这个未来弟媳出来逛逛,以期段文裴出言拒绝,他好从中扇动秦家退亲的赵怀安,看着出来後故作亲昵的两人,脸色很是难看。
正想着如何让秦慧看到段文裴虚僞的真面目,擡头就看见了福泽馆,听说南絮最近都在药铺,他心思一转,不顾赵怀佑的拒绝硬是提议进去让大夫给赵怀佑瞧瞧。
他见过段文裴为了南絮如何地不管不顾,也知晓他夜里宿在别院,所以坚信,段文裴绝不会让南絮看见他和秦慧如此亲密的模样。
只要段文裴视线触及南絮的刹那,冷漠绝情地甩开秦慧的胳膊,他便可以让人添油加醋地去秦家说段文裴对南絮馀情未了,娶秦慧不过是在做戏。。。得意的奸笑在嘴角无限扩大,他急切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正想出声帮秦慧斥责段文裴,却被段文裴揽在秦慧腰间的手给钉在了原地。
何止他,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望了过来。
就连在库房清点药材的殷瑞珠都闻讯赶了过来,一看这架势,不由替南絮捏了把汗。
“秦姑娘这话诧异,什麽主子下人的,这是我和阿絮辛辛苦苦开得药铺,为的是让蜀地百姓看得起病,吃得起药,咱们自家的生意,自己动手,怎麽到了秦姑娘嘴里倒像是做了什麽低贱的事。姑娘的意思莫不是蜀地百姓也是低贱之人?”她捋了捋有些散乱的头发,走到南絮身旁轻轻捏了捏她不知何时握紧的手。
秦慧正对突然搭在腰上的手感到别扭不适,她虽然对外人做出一副对段文裴爱慕的样子,但最多也就搭搭段文裴的手臂,对于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妹来说已是最大的亲近了,她做戏的功夫再深,也做不到对揽在腰间的手臂熟视无睹。
讥笑的嘴角不由下撇,感受着腰间的手收紧再收紧,近乎掐着她时,秦慧有些无奈地看向前方宛若璧人的南絮和那男子,心里无声呐喊‘真是冤啊!你们夫妻两个这是闹得哪出啊!’
只是心里再如何倒苦水,戏还是要演下去。
她往段文裴怀里靠了靠,咬牙切齿地冲段文裴说了句‘消气’,转而不痛不痒地大放厥词,“是是是,我这也是心疼南姐姐,殷家姐姐别生气。若真被气到了,旁人会说是我这个未来魏阳伯夫人容不下南姐姐,叫妹妹如何是好。”
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又来句妹妹,她们是比秦慧年长两三岁,但比起段文裴算得了什麽,他可比秦慧大八九岁呢,老得跟个老萝卜似的,还恬不知耻地大庭广衆之下展示出一副恩爱的模样。
真不嫌牙酸!
殷瑞珠朝她‘呸’了声,刚想说你也不嫌段文裴老得硌得慌,却被南絮拦了下来。
视线在秦慧腰间那只青筋暴起的手上停留了片刻,南絮扫了眼秦慧眉间的郁色,偏头挑衅似地冲段文裴笑了笑。
“霍大夫,咱们继续。”
年轻的大夫自然知晓南絮和段文裴的渊源,只是在心悦之人面前,他又有何畏惧呢?
“好,都听南掌。。。姑娘的。”
他把手里的药材放入捣药罐中,当着衆人的面,拿出袖中一方干净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替南絮拭汗,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南絮的反应。
南絮没想到他会有此动作,下意识去看段文裴,却正好看见秦慧不知何时整个人都跌进了他怀里,虽知道这二人是在做戏,心头却还是忍不住一阵揪痛。
哼!只许你做初一,不许我做十五?
南絮擡到一半准备拿过霍大夫手里帕子的手一顿,转而把身子往霍大夫那边靠了靠,笑语盈盈道:“多谢霍公子。”
被段文裴掐地受不了没站稳跌进他怀里,正伸手准备还击的秦慧满脸不可置信地擡头往外瞧。
说好的情比金坚呢?难不成比她还会演?
已经呆若木鸡,不知唱的哪出的南羿成拽着同样有些不知所措的殷瑞珠往旁边让了让,离南絮两人远了些。
只有赵怀安脸色一变再变,最後负气一甩袖子,也不管被他推进来的赵怀佑,冷哼一声离开了药铺。
瞳孔里墨色翻涌,段文裴冷眼瞧着,一道无形的罡气从周身荡开,霍大夫手里崭新的帕子瞬间湮灭成碎末。
秦慧几乎被钳在腋下的身子一颤,也不寻思报仇雪恨,弱弱地朝前喊了声‘南姐姐’。
南絮递给有些惊慌的霍大夫一个安慰的眼神,若无其事地转头看向好像洞穿一切的赵怀佑道:“二公子想看腿?正好,霍大夫师从名家,不如让霍大夫给二公子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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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男主和秦慧马上要大婚了,应该就快结束了。暂时想的是不写番外,看宝子们有没有什麽想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