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空气很沉默。蓝伊一埋头开着车,汤照眠心事重重地看着挡风玻璃,眼神甚至有些呆滞。
在过去几天里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宛如水蛭一般,“吸”干了她们的血。
“你是为什么在这儿来着?”汤照眠透过室内镜,看着后座上的rieslg。
rieslg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汤照眠,嘴里咀嚼着番茄。
“旅游。”rieslg说。
“她来陪我。”蓝伊一同时说。
汤照眠警觉地眯起了眼,“你俩?”
“嗯。”蓝伊一点了点头。
汤照眠回过头,从上倒下打量了一遍rieslg。
“看什么啊?汤警官。”rieslg问。
“没什么。”汤照眠坐正了身子,看了看挡风玻璃,又转头看向了蓝伊一,“我知道你喜欢女人,但我不知道你喜欢这款。”
“你怎么知道……”
“这有什么难猜的,”汤照眠说着,靠在座椅上,从后视镜里看着后面冯原在开的车,“我这次还知道了一个重要消息。”
“什么消息?”
“冯原的妈妈两年前住进了西郊的疗养院里。”
“啊?她母亲怎么了?”
“说是交通事故,之后就一直在西郊的疗养院里做康复治疗。”
“从没听她说起过呢,甚至也没听局长说起过。”
汤照眠探过头,仔细看着蓝伊一的表情。
“就这?”
“你要去探视?”
汤照眠咧开嘴笑着,点了点头,“不是我要,是我得去。”
【巴黎】
下午3点,何欢走进了坐落在塞纳河畔的巴黎现代艺术馆。
这里正在举办曾梵志的大型回顾展。两年前,他的作品《最后的晚餐》在苏富比拍出了天价,名噪一时。今天的展览包括了他在90年代年代时画的“面具系列”、2000初时创作的“无题系列”,还有不少近期的新作。
香槟杯轻轻碰撞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混合着法国香水的味道。
何欢独自行走在画廊里,止步在了一幅名叫《从1830年至今》的画作前,冷峻苍茫的视觉感受让她掉进了回忆当中。
10年前,她跟同期的另外8个学员一起,坐着一架直升飞机到了寒冷的西伯利亚。
那个世界无比洁白,罕有人至。
一辆四面漏风的装甲车在雪地里静静等候。她们8个挤在装甲车后排,冷风如同刀刃,在一呼一吸间切割着肺叶,露在外面的头发很快就结满了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