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钦表情一冷:“妹妹又想逃了?这一走不打紧,可若你心口不一,心绪影响母蛊害我被子蛊所控——”
“妹妹可小心要遭殃。”
姜黛意脸色白了几分,她不想相信。
她不知云钦是否又在骗人。
姜黛意试图反驳:“可是我体内也有子蛊发作的痕迹,我不信你!”
云钦闻言轻抚她的眉眼,像在欣赏一块世间难得的珍宝。
“傻妹妹,是你自以为自己被蛊所控。”
他姿态散漫疏寒,神情欲碎,啓唇击破姜黛意最後一道防线,连带着意图将她也一并拉进沉沦漩涡,不给丝毫脱离困囿的机会。
“其实你从未被蛊所控,你所说子蛊发作的痕迹,不过是每循记忆即将紊乱之时,害怕失去对我的记忆而已。”
“你在害怕忘记我。”
姜黛意已经无从反驳,她一直以来对云钦的避离,逃心。
在此刻全然成了一个笑话。
云钦重新抓住姜黛意的手,拦腰将她抱起,走向挂着白绡帐的床榻。
姜黛意神思混沌,一瞬间的失重之感,唤回几分理智,她害怕的在他怀中擡眸,眼泪一滴滴地落下来。
云钦从未见过她在他怀中这样哭过。
他依旧温声哄她。
“别哭。”
姜黛意感觉云钦要疯了,二人之间压制在心间多年的情愫,如今被淋漓尽致地展现在明面上,一种不可控的无尽羁绊,在他们两颗心之间绚烂绽放。
自此,再不能轻易摆脱。
云钦将她轻柔地放下,床榻之间,帐幔起伏,烛火阑珊。
他的身影覆遮帐幔之外的光影,极致的压迫侵略之意侵袭姜黛意,她喘不上气,惶惶不可说。
姜黛意稠丽的面容上升腾起惊惧之色,她摇着头向榻里退缩。
“你……”
云钦恹恹地笑,却又带着一些温和:“又开始怕哥哥了,没关系,我会让你适应。”
姜黛意清晰地感知到云钦眼底浓稠的晦暗,她怎麽会不怕。
她终于认错,泪如涟漪,试图挽回:“哥哥,我不该对你使用弥月心法,我知道错了。我可以让赵立……让赵立解开弥月!”
云钦擡步上榻,弯腰时袍发相和,绝澈慵缓,他俯视丶逼近丶让她的视线里只能盛下他一个人丶让她的心底只能装着他再无馀力去想其他。
“昔日,承蒙世人高捧,多将我云钦奉若救世神明。”
他如捧珍宝一般,擡起她尖尖的下颌,长眸含情,对她诉说。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的心早就被世俗啃噬,暗生溃烂——”
唯有,此刻白绡帐中,
吾妹黛意,能愈三千疾。
姜黛意再也忍受不了,她重重拂开云钦隽削的手,往榻下逃。
云钦眼眸沉晦,任她离开一方床榻。
他回身坐在榻边,姿态放松,神情缓淡,隽笑看少女惊慌失措地寻找逃出去的方法。
阁楼之上,早已落锁。
为什麽要逃呢?
明明是两情相悦,为什麽到此时此刻,还是要逃走!
“开门,来人!开门!!”她惊惶至极。
姜黛意中药,无法强行破开阁门,她将希望寄望于方才打开的窗牖,可是回眼看去,那扇窗却不知何时早已经被关上。
她过去想重新打开窗牖,可是身後突兀地袭来一股冷香,独属于云钦身上的淡雅气味,将她包围。
她落入一方怀抱中。
“妹妹既欲乱我情思,又何故不敢入樊笼?”
他的声音极尽隽雅,靡靡之音,残忍又危险。
“这是你自己心底的渴望,你在抗拒你自己心底的情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