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黛意确实不觉得冷,但此刻被他眼底莫名生出的寒意冻僵。
她哂笑弱声道:“我兴许伤得太重,一时记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了。”
“是吗?”云钦松手,将玉佩随意收入广袖之中,完全没有还给姜黛意的意思,眼底渐渐褪下霜雪,良久清和道:“你是我的妻子。”
姜黛意点头,鬓侧一片花瓣悠然落下,她反应过来怔愣道:“什麽?”
云钦没有及时出声,他将她打横抱起来向阁上走。
姜黛意欲言又止。
可还容不得她多想,背部的疼痛感让她一句优美的话语差点脱口而出。
云钦步伐沉稳,馀光瞧见怀中人疼得白了脸色,手上暗暗放缓了劲道。
他话间如要给她吃一颗定心丸一般,缓声柔和道:“忘了便忘了,以後与我在一处,我会医好你的伤,不会伤害你。”
姜黛意自然是分毫不信的,他杀人的场景历历在目,叫她如何信?
云钦抱着记忆极其混丶心里想法乱七八糟的姜黛意到了阁上。
造刻精致的四扇浮雕屏,置于外间靠里回环曲折。
屏风两边置着香炉,袅袅清烟腾空而起,绕过屏风便是里间。
云钦将姜黛意放在挂着白绡帐的梨木雕花床上,弯腰从旁边的小柜中取出一个玉白的小瓷瓶。
他将姜黛意拉近了些许,白皙瘦削的手滑上白绾的上衣领口,便要掀开。
姜黛意一时惊惧,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挥手便打了过去。
云钦的左脸赫然间多了几道深红指印,足见姜黛意打去的手劲儿有多大,可他却察觉不到痛意似的头都没有偏一下。
姜黛意倒是因为此举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疼的眼睫直颤脸煞白。
她额上渗出薄汗,掀眸向云钦看去。
云钦眸色清浅,眼底并无分毫暧昧旖旎之意,也并未有责怪她的意思,话间反而平淡自若:“你伤得重,不上药怕是好不了。”
这都不生气?
姜黛意摸不清云钦在想什麽,软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伤在背上,上药必然要脱了上袄。
云钦没再多说,但显然是顾忌到她,起身将小瓷瓶放在床上後便向外间走去。
真是怪异……
姜黛意松了口气,待人走了後将层层上衣褪下,她拿起小瓷瓶正要将里边的药粉胡乱倒在背上,便听得一声轻语。
“姑娘,奴婢来帮你吧。”一个侍女端着白玉托盘从屏风後进来,径直往姜黛意这处来。
见有人进来,姜黛意连忙将一旁的薄被遮掩在身上。
手中的小瓷瓶掉在被衾上,略微撒出来了些,侍女拾起小瓷瓶,微微一笑道:“姑娘莫怕,是王上让奴婢进来的,姑娘转过身去,奴婢好帮您上药。”
姜黛意听後将披散在身後的乌发拂到前边,转身道:“谢谢。”
侍女:“这是奴婢分内之事。”
姜黛意转过身去,背上两道伤痕有些渗血。
侍女看的心下一凉,虽看着未皮开肉绽,却是严重得很。
今日一早,听说观雪阁里的侍女没看好这姑娘,让她不小心在蛊发作时在玉阶上滚落了下去。
约莫是很痛的,难为这位姑娘能一声不吭。
云钦的药自是好药,刚撒在伤口上便散出了一丝麻意,冲淡了那股痛楚,只是她似乎还有其他病症。
姜黛意在意现下处境,似无意地问道:“我之前和你们王上一直认识吗?”
侍女面露难色,支支吾吾道:“这……姑娘若是有什麽不明白的,可以去问王上,奴婢是新来的,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