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挫败的颓下,彭左珰既说了要改变,便再也不会做为难易环的事。
“阿环,往事逼你是我的错,此生我唯你一人,这也会是我唯一的孩子,日後无论男女都会继承我的权利。”
“阿环,我想与你有个家,与你有个我们的孩子,你相信我,我会想爱你一样爱他,我把我能给的都给他,我会做个好父亲,支撑起我们这个家。”
是他话里话外表现的太诚恳,教的易环垂眸看来。
彭左珰捧着那双手,话里哀求,双膝抵上实地,期盼道:“阿环,你怜怜我,我想要孕有你我血脉的孩子,我会保证你孕期有人,会找最好的稳婆,阿环,我慕爱你,给我个接纳我的机会,我保证我会一直爱你,阿环,我只会有你一位夫人,我专你重你,唯你为首,我会收敛我的所有我哪里不好了你告诉我我一定改,但我求你,这是我们的孩子阿,能不能留下他,我变得你喜欢的模样好不好,你喜欢我什麽样我去改,阿环,我一生都没有得到过亲情,好不容易和你有了一个家,别打碎我的愿想行吗?我是真心想和你共度一生,也是真心想要这个孩子。”
“啪!”
易环怒上心头,颤着收回麻痛的手掌,斥道:“彭左珰,你才是厚颜无耻施暴者,如此得寸进尺……”
“打得好,解气了吗?”彭左珰偏了偏完好的右边脸,凑上前道:“阿环,不解气,还有一边。”
“神经。”
“阿环,他身上流着你的血阿,他在腹中,你们是一体的,他也是一条生命阿。”
易环好笑的看着他东扯西扯,“你偏要我旧事重提吗?”
旧事太多,亏欠太多,任何一件都能让彭左珰哑口无言。
“不说从前,单说现在,他才两个月,他无辜,什麽都不知道,阿环,你可以按照你的思想教育他,教他做个好人,教他认识这世间。”
易环可没有这麽自负,能教一个施暴者的孩子。
教他从善?哈。
易环微微低头,问:“你什麽都有了,为什麽偏要强求得不到的东西呢?”
“阿环,我只求你。”彭左珰沉迷着呼吸她慢慢靠近的气味,眯着眼睛回答。
万千世界,纷杂多变,彭左珰得到过很多,也舍弃过,三十六年的人生里,只有易环是他经历过衆多依旧不会放手的存在。
“你想想老头子,想想邓姨娘,阿环,这不只是我的血脉,还是你的,也是他们过往亲缘的延续,相必邓姨娘在天上也希望看着你有个自己的孩子。”
彭左珰说不动易环,干巴巴留下句让她好好想想的话,背对着离开。
易环本想着堕胎,可看着彭左珰离开时的落寞,觉得远远不够,这次有孕若没了下次可能还会有,不能每次都打胎。
彭左珰虽然落寞但权势仍在,就这样推开他除了让他爱而不得一直强求外他什麽都没有失去,她要的,是攻心,想要他一辈子困在过去的悔恨里,令他未来的每一天都不快乐,令他此生遗憾愤愤难平。
这样的後果结局才够得上他带给她的不堪。
要徐徐图之的过程才好,经历越多,就越沉醉,最後的失去才显得痛彻心扉。
第二天彭左珰又来,胡茬微露双眼无神,易环瞧着比他还憔悴,大半夜的时间,她构思了一个想法,不过入局人必须是她,牺牲也必然是她。
面前摆着两碗黑红的汤药,徐徐冒着热气,两股不同的药气争先恐後地钻入鼻腔,熏得人蹙眉不耐。
彭左珰半蹲着说话,沉静的缓缓道:“阿环,我也想了一夜,这个孩子是你的,留不留在你,一碗是堕胎药,一碗是安胎药,无论你喝哪个,我都接受。”
预料得到她的想法,在看到她手放在左边碗沿的时候,彭左珰还是颤了下心头,此生的两个孩子,一个都留不住,都逃不过早夭的命,最难过的是,竟是被生母所杀,可悲可叹呐。
“能多找几个産婆吗?我怕到时候出事。”
“什麽?”
彭左珰愣了好久才明白她说的産婆和到时候什麽意思,长二耳朵尖,面上欢喜模样,复述道:“主子,夫人答应留下小主子了。”
“好,必定,好,我保证。”彭左珰忙不叠答应,脸颊边上有甩出来的泪。
易环气呵一声,平静讽刺的看向外面,什麽都不愿再说。
他不去想她为什麽突然改变主意了,只觉得胸腔心脏无数处涌上来无数的惊喜,颤抖的抱着她,落了滴泪。
“阿环,谢谢你,多谢你愿意留下他,我,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麽了哈,我太激动了……”
易环平着唇,露了个无望无感的表情,听着他的一句句坚定爱恋的保证,无波无情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