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左珰得到满意的答案,心情不错的离开。
莳其轻笑一声,摇着头转身,两个都很执拗的人凑在一起,双双固执是祸阿。
两年後的山崖,面对而立的两人衣摆翻飞,易环穿的是窄袖,风刮起裙边烈烈的砸向脚踝处,痛得人清醒万分。
“你可以离开,此处只有你我二人,贫道不说,那位就不会知道。”
“不,我想回去。”
莳其伸手压着发梢,站在自己角度劝道:“就此离开,寻个陌生的地界隐姓埋名的生活,才是最没有风险的路。”
至于跳崖归家,莳其早就对其说过危险,前路未知,成功未知,要想走下去,全靠一颗有毅力的心。
莳其想她放弃,说了两年。
“这里永远有他,我回去的地方,会让我安心,我不用每天提心吊胆他找上门来的时候,再也不用谨小慎微的活着。”
“罢了。去吧,找一条属于你的路,走下去。”
易环扬起抹笑,当即迈出那没有实感的一步,
预料之中的失重感席卷全身各处,易环害怕的闭上眼,胸腔内跳动的心脏更活泛的是对回家的期待。
视线再次睁开,眼前白雾弥散,可视距离只有双臂长,整个崖底充斥着寒雾,静谧的碎石路上,突然响起狂奔的脚步声。
易环越跑越快,眼泪混合着痛快的喊叫,只等跑出这条路,她就能彻底远离这里荒谬的一切。
白雾愈发稀薄,心里藏着的不安在看到尽头那个身影时瞬间占据新房,易环脸上的期待戛然而止,喘着气看着他走来,变得慢慢清晰。
一年,两年,易环就算神经再刺激,也知道自己被骗了。
根本没有修道高深的通天道士,是他们联合起来骗了她。
根本回不去。
根本远离不了彭左珰。
彭左珰胜券在握的走来,意料之中她的表现,这麽一副震惊又恍然的模样,可这就是现实阿。
“阿环,我们回家吧。”
崖底没有阳光,面前人身量高长,毋庸置疑的拦在前面,除此之外再没言语,无数次对视过的眼睛里,既有包容,又夹杂着你知我知的规则。
易环沉默的跟在他後面,一直没有说话,没有生气斥责,也没有哭天喊地,无言的接受了这骗术的结局。
易环终于恢复了正常,不吵不闹的,彭左珰成了话多的那个。
後半年,御医正午入王府,为昏过去的易环诊脉。
初听到有孕二字,易环维持着前伸手腕的动作久久未动,彭左珰手放在她肩上,一脸喜意:“当真?好阿,褚医令你再探探,胎儿已有几月?是否康健?”
耳边断断续续传来一唱一和的交谈声,僵坐之人轻擡眼睫,许久才回神。
“真吗?”
“阿环,针丶医博士俱搭过脉,的确是有孕之相。”
彭左珰双手握着她手,弯腰道:“阿环,我们有孩子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先送他们走。”
再次迈进屋内,她静的像座石膏。
彭左珰轻脚走进,知她必有隔阂,坐下劝道:“阿环,这是我们的第二个孩子,你已经亲手杀死了我的第一个孩子,我们以後还能有多少机会拥有自己的孩子?阿环,这是上天给我们的恩赐,这是我们的骨血,你不高兴吗。”
“近亲有孕,你就不怕生下个畸形怪胎?”
“亲上加亲的多了,我们怎会……”
易环平静的打算,声疾愤骂道:“那是表兄妹堂兄妹,可你我呢!自欺欺人。”
“这是你我第一个孩儿,你半分怜爱都没有吗?”
彭左珰接受她的沉默,过了会问:“若我强迫你诞下他呢?”
易环无所谓的撇了他一眼,心尖上插刀说:“这样的事,不是你最擅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