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只是一道念头,所做有限,无心无魂,杀人鞭尸的事它做不来。
易环没有失望的点了点头,气丝漂浮问:“我是不是快死了?我感觉到了。”
“是,所以我来接你。”
“真好,谢谢你。”
未走动没有声音,也看不出有什麽感情,“你还有时间,你想去哪?我可以带你去。”
“哪里都好。”易环顺着这话去想,否认前面道:“也不行,要有风,有树,有水,要自由。”
被关了一辈子,易环想争些自由。
未什麽都没做,易环就是感觉到她点头了。
“可以。”
易环露出抹笑,双眼泛起些生机,但仅是回光返照而已,又突感疲累,只说:“算了,我不想去别的地方,就让我在这里安静的等待最後死前的时光吧。”
“你有什麽愿望?”
若说这辈子最难舍谁,只有那一个名字。
“若是可能,我想要再见朝览纡一面。”
“可以。”
易环微微起身来了兴趣,问:“是去地府见面吗?阿于还没有投胎吗?他在等我吗?”
“不,他还活着。”
易环震惊的起身,急迫问道:“他还活着?他在哪?为什麽不来找我?我为什麽不知道。”
“他在豫朝,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未指尖轻点,易环便感觉浑身不受控制的放松舒服,心随体动,站在未的身边。
院门被人推开,彭左珰执剑在最前面,紧盯道:“你是何人?”
“我来带她走。”
“易环是本王的人,任何人都不能带走她。”
未冷呵,继续走着,撂下句:“狂妄。”它的声调不带感情,像是旁观者的叙述。她们有着相似的气质和一样的厌恶,哪怕看不清她的眼睛,彭左珰也觉得它厌恶他。
彭左珰拔剑相指,高声命令道:“来人!斩杀贼子,保护夫人。”
两人全被剑尖指着,未站在前面保护的姿态,根本不放在眼里,这些利器还动不了它。
“你们来自一个地方?”
“猜到又如何?她不属于你,她只属于她自己。”
彭左珰激动反驳:“是你放弃了她,她被弃留在这里,本王予她庇护有何不对?”
“庇护也不该是你这样的庇护。”未不想过多争辩,带着易环视若无物的向院门口走去,周遭围困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双目呆滞的僵在原地。
彭左珰握剑追赶,举剑便要砍杀。
“你伤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我只要带她走。”
彭左珰眼睁睁地看着她越走越远,竟做不出阻拦的动作。
未回身,平静诅咒道:“彭王爷,我祝你,病重缠身,寿数有馀,子不敬父,父不爱子,家族崩析,背叛谴责,死有馀辜。”
“你强塞给易环的,你都会再经历一遍,你不会死,我不让你死。”
彭左珰不在意自己今後的结局,青筋暴起想要冲破屏障,赤红着双眼求情道:“把她还给我好不好?把她还给我,我愿意受这些,把她给我,我下地狱,把她还给我。”
“若你没有爱上她,她的下场会更惨,我若可怜了你,谁又去可怜易环?”
“不,阿环,阿环你别走!”
被叫到的易环背着身子,一丝回头再看他最後一眼的念头都没有。
“阿环,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阿环,求你回回头,求你留下!”
未看她有些低落,开口问:“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现在的阿于长什麽样?我也变老了,不知道他还认不认得出我。”
年少的青葱浮在眼前,易环想了很多他变老的模样,或和蔼或释然,但总和真实的他相悖甚远,几十年未见,她对他的记忆变得模糊稀少。
破旧的马棚旁边有一茅草屋,低矮灰败,腐败的木栏杆围了个半大的小院,依稀能看出有人生活的痕迹。
“这就是他生活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