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时晏又问:“白天不顺利?”
“没有。”贺铭否认,只捡了顺利的部分来说:“妙妙收到礼物很开心,叫我谢谢你,明天见到小凤应该会更开心吧。”
他最後没把妙妙那张奇怪的画发给时晏,用语言描述代替:“今天我还跟他们画了一会儿画,主题是心愿,妙妙画了一张擎天柱大战坏人。”
“那你呢?”
“嗯?”
时晏的语气正经得像在和他讨论工作:“贺铭小朋友的愿望是什麽?”
“……是这个。”
他突然觉得羞于啓齿,在相册里找到自己那张简笔画,发了过去。
蓝色铅笔的痕迹很浅,要仔细看才发现,上面的轮廓是一朵雪花。四条斜线搭成雪花的骨架,中央细致地勾勒出八瓣形状,既像是八芒星,又像小小的花朵。
贺铭捕捉到手指在屏幕上划动的声音,时晏大概是放大仔细欣赏了一下,点评道:
“又喜欢夏天,又想要雪,很难满足啊。”
他的嘴角一定勾起来了,贺铭不自觉地放轻了语气:
“等我回去带你看。”
“什麽?”
“夏天的雪花。”
“要出国吗?”时晏立刻把这件事情排上日程,“我这个月没时间,下个月可以。”
“不,就在长临。”
“那你什麽时候回来?”时晏咳了一声,“我是问福利院的工作什麽时候安排好。”
哒,玻璃杯轻轻磕在桌面上。
贺铭忍不住诈他一下:“等你戒酒成功了,我就回去。”
极其不擅长撒谎的时晏梗住,“耳朵倒是灵。”
“就一杯。”他不自在地解释:“薄荷糖没有了。”
“也不能真当药片吃。”贺铭引诱他:“等我回去,我们想想别的办法,好吗?”
他还不知道时晏已经去找了蒋一阔,只觉得他听起来很疲惫,“现在先睡吧。”
“晚安。”
他在脑子里谋划着明天如何单独和小凤说几句话,强迫自己也合上眼睛。
“哥哥,你没睡好吗?”
妙妙手上拎着时晏给他的那个乐高,原本的盒子上面堆了一个铁盒,从纸袋上方露出来。他们一起等在福利院的铁门旁边,门外停着一辆出租车,负责把小凤和那对医生夫妇送到车站。按于鹃的安排,妙妙只能在小凤上车前和他来一次短暂的道别。
贺铭多看了一眼袋子里的铁盒,那个盒子很古怪,表面锈迹斑斑,还带着一些没擦干净的泥印,最重要的是,贺铭总觉得它似曾相识。
“这些都是送给小凤的吗?”
“嗯!”妙妙用力点头,下一秒就变得失落,“于老师说我们以後不会再见面了,希望他别忘了我。”
“不会的。”贺铭取出一包手帕纸,递给他一张:”“来,趁他还没到,我们来把礼物擦擦干净。”
“我昨天擦了半天,还是没擦掉。”妙妙把纸袋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圆形的铁盒,“我再擦擦。”
贺铭看清楚,那是一个饼干盒,他压抑着夺过来的冲动:
“这是什麽?”
“嗯,这个……”妙妙显得很心虚,对上他的眼神,吓了一跳,盒子脱手而出,砸在了地上。
盒盖就这麽被摔开了,里面的东西撒出来,一只纸船,还有一个细长的塑料盒。
发黄的塑料盒自带磨砂效果,看不清里面的东西,但贺铭知道,那是一只蓝色矽胶带的手表。
妙妙把塑料盒捡起来,伸手要去捡纸船,贺铭先他一步拾起来,紧紧握在手里,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脸上完全失去了血色。
“这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