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江妄学习不好,脾气也差,但她一直觉得江妄是个面冷心热的好孩子,没想到江妄背地里这么过分。刚才黑着脸气势汹汹的,连她都心惊。江妄被一阵教训,抿了抿嘴,“舒姨,你怎么帮他说话啊?而且,我根本就没做什么。”他回过味来,“那小子是不是跟你告状了?”“苏瑜一个字都没跟我说。”舒姨叹了口气,“其实你们的相处模式我都看在眼里,他平时都躲着你走,显然是怕狠了,你也别怪我多嘴,我今天实在是看不下去……”有次她拜托苏瑜去负一楼拿一个东西,原本热心的孩子竟然一脸犹豫,一问,是江妄正在负一楼的娱乐室。只要江妄回家,苏瑜就待在房间闭门不出,有次来楼下找水喝,都蹑手蹑脚,说是怕打扰江妄。当时苏瑜拿着水杯,手指绞紧,低垂着脸小心翼翼的语气,听得她心里难受极了。那样乖巧听话的一个孩子,被江妄逼成什么样了。江妄不知道苏瑜给人灌了什么迷魂汤,无奈辩解:“我真没欺负他,那小子演戏呢!”舒姨一点不信苏瑜这样的好孩子会演戏,正声:“行了,别污蔑小瑜了,上次你那个同学,就黑黑的叫陆鸣的,人家受邀来家里吃顿饭,你却趁着你爸不注意,把人拉院子里威胁,扬着拳头让他吃完赶紧滚,我没说错吧?”厨房的窗户朝向院子,她当时在做饭,正巧看见。此话一出,江妄无话可说,索性破罐子破摔,“是的,我就欺负他了。”用同样的手段把苏瑜赶走是早晚的事。“他就是来给我补习的,舒姨你没必要太上心,他过几天就走了。”这话说得舒姨愣了一下。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把苏瑜当成了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希望两人小孩能好好相处,她也尽可能地帮帮苏瑜这个苦命的孩子。舒姨想到什么,犹豫道:“你们不是快月考了吗?你要是成绩不好,他会走吗?”每次月末,江妄就会迎来月考,也是江家最乱的时候。江妄想到什么,靠在楼梯栏杆的边上,语调淡淡:“可能吧。”毕竟,对方还没帮自己补习过,就算成绩不好,也不能说是苏瑜的锅。不过明明是来补习的,却连表面功夫都不做,果真是有恃无恐。现在,连舒姨都收买上了。楼下的空气里还隐隐漂浮着鸡汤的香味,江妄看着站在自己对立面的舒姨,觉得自己产生的那点同情心简直可笑。果然,他天生就跟这种软唧唧的病秧子合不来。江妄见舒姨还想说什么,推着人进了对方在一楼的卧室,“行了,别操心了,早点睡,我明天不想吃面包了,舒姨给煮个鸡汤面吧?”舒姨很快被转移注意力:“正好今天鸡汤剩了好多,明天加进面里,对了,以后别吃那肉松面包了,没什么营养,你还天天打球,消耗得多……”念念叨叨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江妄身上。将人安抚好,江妄上了楼,经过苏瑜门口,门底下漏出的光很快熄灭,明显是对方看他上楼,将灯关了。意味着就算他暴力敲门,苏瑜也不会开。江妄冷笑一声,将地上放着的两盆水果全部带进了自己房间。月考临近,教室的氛围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连神出鬼没的江妄最近都安分地待在课堂上——睡觉。一截粉笔从讲台精准地飞到江妄头顶,砸出一声清脆的咚,唐建飞骂他:“快月考了还这么懈怠,困了就给我滚去走廊上站着清醒清醒!”江妄被砸醒,表情蔫蔫的,也没跟老唐对着干,慢悠悠晃到教室外,靠着墙壁,垂着脑袋继续补觉。苏瑜的座位靠窗,一偏头,就能看到江妄的侧脸,逆着光更考验五官和轮廓,可江妄骨相优越,从哪个角度看都无懈可击。难怪这么多人不畏惧江妄的臭脾气给人送情书。江妄会早恋吗?好像没看到什么明显迹象。思忖间,江妄冷不丁地偏头,两人目光撞到一起。这次,谁也没有挪开。一个温润平静,一个冷漠敌对。老唐在台上讲文言文讲得唾沫横飞,想到一个点,一时兴起,“苏瑜,你来讲讲这一句中的[而]是什么意思?”江妄眼中明显出现了一抹幸灾乐祸。苏瑜将对方的情绪尽收眼底,站起身,思索片刻,开口作答。语调带着特有的沙和哑,却不疾不徐,不光将老唐的问题回答得一清二楚,还举一反三,引出了一个重要考点。江妄:“……”他听不懂苏瑜刚才叽里呱啦说的什么,可听得懂老唐嘴里的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