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泽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丑样被人录了视频都觉得窝火。可打听之后,发现搞他的是根本惹不起的江妄,马泽便一点都生不出复仇的心思,只能每天晚上反复诅咒苏瑜,没想到,苏瑜真的一朝没落,被扔回了乡下的小村子。不过那人在威胁依旧历历在目,马泽不敢轻举妄动,他怕苏瑜只是趁暑假回来看他奶奶。可他又实在看不得苏瑜每天好端端地在他眼前晃悠,不得已才来试探。苏瑜看着他神色畏缩的模样,迈腿,直接从马泽身旁经过。马泽下意识看了眼站在自己腿边的狗,他这次养的依旧是凶狗,因为陌生人靠近,它凶狠地龇牙,冲苏瑜狂吠几声。原先怕狗的苏瑜却像是没听到,脚步不变,直到人走远,马泽才回神,大喊:“你不怕狗了?!你信不信我让它咬你!”苏瑜回头,张嘴说了两个字。饶是没出声,马泽却依旧看懂了。苏瑜说:“废物。”那只狗的嘴套,不是因为马泽有素质,而是——马泽怕被咬。马泽要是敢故技重施,那苏瑜也不介意让他尝尝再被狗扑着撕咬的滋味。怕狗的早已不是苏瑜了。苏瑜在马泽愤怒瞪视的目光下,从容且安全地进了家门,锁上门栓。不知道是不是被苏瑜刺激到,隔壁的狗叫声最近愈发明显。苏瑜睡眠不好,加上耳边的狗叫声,让他陷入一个又一个梦魇循环。以前被遗忘的事再次出现在他的梦里。父亲溺亡的消息,母亲冰冷的尸体,吃人的谣言,追上门来的谩骂。以及,封清的威胁……每每从梦中惊醒,苏瑜都是一身冷汗,整个人虚脱无力,要好一会,才能缓过来。更糟糕的是,噩梦一次比一次可怕,也更难醒来。今晚,好不容易睡着,他怀里的被子忽然变成母亲的尸体,母亲用冰冷的胳膊死死缠绕住他,喃喃着让苏瑜跟她一起死。惊醒过后,苏瑜没敢再睡。天明后,苏瑜感觉头重脚轻,再这样下去,他本就羸弱的身体肯定会垮掉。他看着在厨房忙活的奶奶,打起精神喝了口温水,便去打下手。简单的两个菜,一个土豆炒肉,一个早上刚从地里摘的小青菜,吃起来清爽可口。吃完饭,苏瑜泡了一杯板蓝根,也不知道能预防什么,反正每当身体不舒服,他就把这个当水喝。还没喝完,就听到隔壁院子里传来的狗叫声。奶奶正在葡萄架底下乘凉,乍然听到这声,吓了一跳,“隔壁那小娃娃在干什么?每天都能听到狗叫,吵得很。”她说完,用手中的扇子给苏瑜扇了扇风,“小鱼,热的话去屋里吹风扇,咱家不缺这点电费。”上次苏瑜寄回来好多钱,还没花完呢!苏瑜擦干净额头上的汗,再给奶奶看了眼自己杯子里热乎乎的板蓝根,示意自己是喝热水才出汗的。奶奶笑着点了点头:“热水好,多喝对身体好。”奶奶在院子里小憩,苏瑜则是搬了个小桌,低头写题。只是隔壁的狗叫声一直不停,而且,听方位,是对着苏瑜家叫的,听起来更是恼人。几个小时过去,性子如苏瑜这般也烦了,冷着脸出了门。他重重敲响隔壁的门。两家是邻居,且院墙不高,他很清楚地听到了马泽的声音。马泽慢悠悠开门,“找我有事?”苏瑜懒得跟他绕弯子,拿出手机,敲了几个字给马泽看,“管好你的狗,不然我不介意帮你教训。”马泽不屑笑道:“苏瑜,去了城里一趟还真威风起来了,你真以为能威胁到我?”这几天他四处打听,确定苏瑜被江家赶回来的事不是谣传,而是事实。苏瑜不知怎么惹到了江家夫妻二人,江家前段时间闹腾得特别厉害,一放假,就迫不及待把苏瑜送回了仁村。果真是扫把星,到哪都晦气。马泽越想底气越足,伸手重重推上苏瑜的肩,“苏哑巴,上次是你跑得快,我没跟你计较,这次你竟然主动送上门,真以为我不敢揍你?”“还敢说我废物,仁村谁是废物,谁是灾星,你心里没点逼数是吧?”苏瑜被推得往后退了一步,在马泽再次准备动手时,用刀子抵住了马泽的腰。“开什么玩笑?”马泽看着底下锃亮锋利的折叠刀,色厉内荏道,“我不信你真的敢。”话音刚落,刚才虚虚的触感瞬间变得实在,他甚至能感受到独属于刀刃的冰冷质感。不慌是假的。这个扫把星一无所有,万一真的发疯跟他一换一,他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