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吹了。”夏晓阳毫不留情拆台,“你在水里栽了个大跟斗,摔得哇哇大叫,别说鱼了,草都没带回来一根。”可能是觉得太丢脸,王恒还偷偷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硬生生站在太阳底下把衣服烤干了才回。江妄瞥了王恒一眼,“出去别说你认识我。”他嫌丢人。王恒:“……”好无情。这时,手边多了一碗萝卜汤,是奶奶递来的,“喝点,驱寒。”王恒一脸感动,将汤喝完后,殷切问道:“奶奶,你还缺孙子吗?我可以当苏瑜的哥哥!”本来认真吃饭的江妄飞速抬起头。“奶奶缺不缺孙子我不知道。”江妄似笑非笑,“我挺缺的。”听出江妄话里隐隐的威胁意味,饶是不太懂原因,王恒还是识相闭麦。吃完晚饭,两人陪苏奶奶聊了几句就走了。仁村路灯不多,入夜后路很黑,奶奶怕走夜路不安全,便嘱咐他们早点回去休息了。苏瑜将院里的地扫干净,打包好垃圾出门丢掉。垃圾点离家门还有段距离,苏瑜正准备找个手电,脚底就出现了一个光圈,他回头,发现江妄打着手机的手电筒,就站在他身后。两人一起出门,没走几步路,路前方出现一个用纱布包着的东西,鼓鼓囊囊一团,白色纱布被里面的东西浸湿,显露出很深的颜色。江妄见苏瑜端详,问:“这垃圾有什么问题?”苏瑜在手机上打字,[这是煮过的中药残渣,有传言把药渣放在路上,别人走过,就会把疾病带走。]他看了眼药渣底下渗出的液体,猜测这包药应该是刚扔过来没多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药渣是正对着苏家大门的,幸亏他晚上出了一趟门,不然明早撞见药渣的就是早起的奶奶。苏瑜俯身,正准备将药渣捡起来扔掉,斜后方忽然伸出一只手,飞速将它捡了起来,“你别碰这种东西。”说完不等苏瑜反应,江妄直接将药渣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池。跟投篮似的,不过动作和表情都带着嫌弃。苏瑜顿了顿,回去的路上,给江妄打字,[你信这些?]以江妄的性格,他以为对方会对这些传言不屑一顾。“不信。”江妄回答地毫不犹豫,“但就不想让你沾。”苏瑜本就体弱,再碰上这些晦气东西……他不想赌,也赌不起。苏瑜抿了抿唇,没再问。短短几步路,江妄走在他身后,手电筒的灯光稳稳落在苏瑜的正前方,明亮又刺眼。洗漱完,江妄自觉地去了下铺,只不过,他没有睡觉,只是侧身看着苏瑜的背影,问:“你能不能别总背对我?”苏瑜顿了顿,将睡觉的姿势改为平躺。他能感觉到江妄在看他。入夜后,房间里栀子花的香味愈发明显,苏瑜微微偏头,看到了月光下的那捧栀子花。可能是江妄用心摆弄过的关系,苏瑜总觉得,这几朵栀子花格外好看。跟那天的荷花一样。他假装看了一会栀子花,可实在受不了江妄灼灼的目光,无奈跟他对视。都关了灯,江妄在看什么?他想问,可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没办法出声,只能瞪大眼睛跟江妄对视。江妄低低笑了一声。苏瑜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总感觉两人的行为很幼稚。苏瑜索性闭上眼,放松下来后,他发现自己竟然也在笑。明明事情没有彻底解决,明明压了一肚子的烦恼,明明知道未来依旧灰暗无边,可跟江妄在一起,他总是忍不住高兴。他似乎,太忘乎所以了。先一步说放弃的自己不配活的这么快乐。苏瑜睁开眼,朝江妄伸手。江妄飞速抓住了他,食指指腹摩挲了一下苏瑜的腕骨,动作很轻,却带着明显的惊喜。苏瑜在江妄的手心很慢地比划几下——【对不起】写完,苏瑜很轻地吸了吸鼻子,不是委屈,更多的是无力与难过。他一直逃避,江妄就一直不问么?可这就像是横在两人中间的一根刺,扎得他心脏无时无刻都在疼。苏瑜深吸一口气,正当他准备写夏晓阳和王恒在仁村待了几天就觉得无聊了,两人结伴去了临近城市旅游,江妄留了下来。这段时间江妄最喜欢做的就是摘栀子花放到苏瑜房间,现在正值花期,摘一小捧用清水养在陶瓷杯里,能香很多天。每次睡前苏瑜都会用手指拨弄几下,显然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