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後,梁远京拧开水龙水冲干净手,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偏过头,状似不经意看着她说:
“遇见也是缘分,嗯?”
陶舒然指了指自己放在桌面上的碎屏手机说:“坏了,用不了。”
他笑了下,不在意。
“那你报个号码,我存。”
陶舒然面不改色说:“电话也停机了,还没来得及办新卡。”
梁远京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收了手机,两手插在兜里,有点兴趣盎然地盯着她看。
过了会儿,嗤笑出声。
“躲我?”
陶舒然抿住唇:“没有。”
在他望过来的目光之下,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深深笼罩住她。
终于,陶舒然受不住,轻轻颤动的睫毛暴露无尽的思绪。
她擡起眼看着他,眸光有一寸动容。
“我们不应该遇见的,不是吗?梁远京。”
梁远京擡擡下巴,对命运向来不屑一顾的脸上满是狂傲。
他看着她说:“可我们就是遇到了。”
*
一整夜的辗转难眠,天亮後,陶舒然和组里请假去处理了这件事。
林亭舟听说以後立刻向上申请,要求给她们女生单独安排安全的宿舍。
等陶舒然上午从派出所回来,就听说宿舍被安排在航空训练基的事情。
她愣了下问:“老师,那里不是涉密场所吗?”
“只是外围的宿舍基地腾了两间房给你们而已。”林亭舟看向她,“怎麽,那里住不了?”
“没有。”
陶舒然垂下眸:“我服从组织的安排。”
下午靳泊屿特地过来帮她搬家,还有一些实验器材要一起运送过去。
他们预备在那里修一个小型修复室,以便于一些损坏比较严重的文物在发掘出来时能得到最大程度的修复。
“东西这麽少?”
靳泊屿伸手掂了一下她20寸的行李箱,主动接过来,和她并排慢慢走。
“习惯了。”
陶舒然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这两年到处跑,东西也越来越精简,带上必备的就好了。”
靳泊屿偏头问:“昨晚没吓到吧?”
“我和颂年预备在修复室旁边支张床,加班晚了我们就不回去了,这样你有事喊我们一声就好。”
“这太麻烦了,师兄。”陶舒然说,“折叠床太硬了,根本没办法睡人的,你们白天工作已经很辛苦了。”
“在哪不是睡?说真的,我昨天晚上还做梦梦见我修了一半的画又裂开了,还是睡在它身边守着比较安心一点。”
靳泊屿开了个玩笑,他伸手轻轻搭了一下她的肩膀,礼貌而又克制。
满是纵容地说:“再说了,师兄照顾师妹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宿舍环境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原本听林亭舟说是杂物间腾出来的房间,但开门以後陶舒然才发现里面从床到桌子,什麽都应由具有。
房间里看起来也像是刚打扫过的一样。
靳泊屿检查了一圈,从灯泡到门锁,无一遗漏。
陶舒然抱着手臂靠在门框边,闲闲打趣,“师兄,你这麽细致顾家,以後的女朋友肯定会很幸福。”
“打趣我?我看你是太闲了吧。”
靳泊屿捏着她的鼻尖威胁道:“我看明天我该告诉林教授,让她多给你加两篇报告。”
陶舒然立刻擡手认错:“我错了,师兄。”
“您看看有什麽可以吩咐的,我一定给您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