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远京掀起眸,淡淡说,“有。”
“你帮我追?”
康柏站在原地一个踉跄,差点脸贴地摔下来。
他有点不敢置信地碰了碰脑袋,语气夸张地靠过来问,“真的假的?我们万年不动心的高岭之花,居然一见钟情了?”
“谁啊?是今天刚要搬过来那姑娘吗?”
梁远京没理他,敲了敲桌子,让他把对面墙上挂着的值班名册拿过来。
为了保障新来修复队的安全,他们基地每天派出两个人进行周边巡逻保卫,昨天是第一天,名单没来得及排,直接由梁远京顶上。
他随口问:“这个月的值班人员定了吗?”
“没呢。”
梁远京擡起下巴,直接了当——
“下面一整个月我包了。”
*
简单收拾了一下,陶舒然和靳泊屿下午就回了现场。
现场的发掘工作才刚刚开始,他们作为指导人员留守现场,针对于不同文物,有不同的发掘要求。
就书画组而言,对于成束成片的竹筒他们要求尽可能一次性全部起取,如果实在全部起取,也要在保证完整性的情况下分批次去除。
“陶老师,你来看看,这一大块好像是几幅画粘在一起了。”
听到呼唤的声音,陶舒然立刻走过去看具体情况,她小心翼翼避开挖掘范围,泥泞不堪的道路,走过去十分吃力。
认真看了好几遍,陶舒然当机立断说,“把四周清理干净,整块铲出送回实验室进一步清理。”
靳泊屿赞叹地看了她一眼:“挺果断啊。”
“不是林教授教的吗,修复就是和时间竞跑。”
在现场待了一整个下午,到了晚上视线不明,不太适合户外的开采工作。
陶舒然擦了擦手,准备回实验室把今天新运送过来的文物做一批整理记录。
这是个细致的文科活,要对每件文物的相关数据进行准确测量,记录和整理。
要走的时候她想起来一件事,拉着靳泊屿指了个方向说,“师兄,那儿有个大件,坏的挺严重,等会你先帮我送回实验室吧。”
“我晚上做个记录,等明天钟表组的袁老头来了再移交给他。”
结果手扑了个空,刚刚还在身边的靳泊屿不知道去了哪里。
陶舒然有些迷茫的四处搜寻。
“我来吧。”
梁远京不知道什麽时候站在她身後,他突然的出声吓了她一大跳,下意识往後退了两步,却就此撞进他滚烫的胸膛。
他唇角勾起散漫笑意,徐徐张开手臂,无辜地挑眉看向她。
好像全都怪她主动“投怀送抱”。
陶舒然抿住唇:“不用了,我等师兄回来。”
“不是说和时间赛跑?”
梁远京慢慢俯下身,戏谑的眸子一瞬不眨盯着她,“这会儿不跑了?”
说出去的话,在这时候被他抛回来。
陶舒然望着他问:“你怎麽会在这里。”
好像就在等她问这句话。
梁远京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扬了扬挂在脖子上的蓝色工作牌。
“来协助你们工作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她也没有什麽理由组织他了。
运送的车也到来,陶舒然站在他身旁叮嘱了两句注意事项,在梁远京擡手搬东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扶了一把。
捡起的泥沙纷纷扬扬洒落糊了眼睛,梁远京抽空腾出一只手将她拉在身後。
脱下的衬衫外套罩在她脸上,他吊儿郎当的声音随即响起——
“站远点,我一个人应付得来。”
“我这儿还没有让自家姑娘干重活的传统。”
最後一句,陶舒然以为是自己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