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起头打量着她的脸,忽然笑着感慨。
“陶舒然,你的眼泪对我太有攻击力了。”
刚回基地训练的那几天,他总是心绪不宁想起她哭着的一双眼睛,总觉得懊悔,懊悔自己话说得有点重。
但又碰不到手机,没办法和她交流。
所以只能等见面了。
他说这句话,对陶舒然也有很强的攻击力。
她沉默了半响,把书还给管理员,走出图书馆的时候转过身轻声问他,“梁远京,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麽感觉吗?”
梁远京从口袋里摸出两颗薄荷糖,他剥开糖纸把糖含在舌下,顺手也剥了颗塞进她嘴里。
随口问:“什麽感觉?”
清冽的气息充盈整个口腔,像他身上的味道,将所有冷静的情绪召回,却又不可自抑的沉溺在糖果本身的甜味里。
陶舒然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轻到像是自言自语。
“明明知道没意义,却无法不执着。”
喜欢梁远京这件事,就好像一颗带着甜味的薄荷糖。
这句话说完後,梁远京也沉默下来。
在他的思维里,对于这种犹如飞蛾扑火的爱恋显然不理解,但视角转换,如果将她喜欢的人比作飞行,这种浓郁的情感一下就变得可以理解了。
于是他带着反思开口:“陶舒然,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不放手也没有错。”
“这几个月我想了下,我没资格以你不受伤害的视角要求你不去喜欢一个人,因为喜欢的情感本身就是美好的。”
陶舒然怔怔地看着他,完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
她又有点感动,那种想哭的感觉又要冒出来。
梁远京好像猜到她的反应:“但我希望你尽可能的少流眼泪。”
陶舒然笑着说:“我不会再流眼泪了。”
因为我的喜欢,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这几个月当梁远京开始退出她的生活,陶舒然开始明白,此时此刻一旦她选择放手,那麽属于梁远京的生命里再也不会有她的痕迹。
为这段暗恋再勇敢一次吧,陶舒然。
她鼓起勇气看着他说:“我们可不可以不分手?”
“就保持之前的合作关系。”
“为什麽?”
梁远京不解地看向她:“恋爱谈久了别人会以为是真的,这对你的名声不太好。”
“你走之後,许彦扬又来纠缠过我好几次,他明明有女朋友还要来骚扰我,你在的话,他不敢那麽放肆。”
陶舒然敛下睫毛:“我不在乎别人怎麽说,再说了,你不是说把选择的权利交给我了吗?”
梁远京胸膛溢出笑:“好啊陶舒然,学聪明了啊。”
都开始拿话堵他了。
他想了下说:“那就到大三结束,最後一年我们整个飞行专业都会去航大封闭培训,到那时候你不会再见到许彦扬。”
陶舒然乖巧地应了声“好”,在心里悄悄倒数他们在一起的日子。
“对了,我喜欢的人不是许彦扬。”
快要走回宿舍,陶舒然终于想起了这件事。
她喜欢的人那麽好,才不可以被许彦扬这种品行不端的人霸占名头。
梁远京在她宿舍楼下驻足,脸上流露点惊讶的表情。
自然而然地问:“那是谁?”
陶舒然仰起头,看向天边慢慢爬上地浅浅新月,脸上的笑容苦涩而又无奈。
她没有看向他,那股忧伤却还是飘向他。
“月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