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舒然脸颊发热,别过头躲闪他的目光。
她小声说:“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可以亲我吗?”
梁远京挑了下眉毛。
有点儿兴味地笑了声,这些年,小姑娘脾气长不少啊。
他唇角勾起来,笑起来有点儿坏。
故意伸出手在她唇上重重碾了下,梁远京反扣住她的肩膀,偏头望向她。
“那好,我现在告诉你,陶舒然。”
“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
他霸道极了,连目光都不允许她躲闪,她的视线偏移到哪一处,他就偏头靠向那一处。
那双漆黑狭长的眼眸堆满了笑意,有让人难以拒绝的深情缱绻。
陶舒然仍然受制于他的怀抱,也因此,将他的话听得愈发清楚。
梁远京自上而下俯视着她,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地落下,看着她的目光熟悉而又坚定。
“所有的冷落,责骂还有拒绝都赶不走我,除非你现在找到一个比我优秀一百分的人,除非你让我亲眼见到你真的幸福。”
“除非……”梁远京顿了一下,温柔地抚向她脸庞。
“除非你不再流下伤心的眼泪。”
他轻声道:“只要你是幸福的,那我做什麽都值得。”
哪怕不选择他,都没什麽关系。
陶舒然缓缓擡起头,一双眼睛通红,在夜色中显得朦胧。
她声音发颤问:“你怎麽知道我现在不幸福?”
“我每天早上七点按时起床,晚上九点从图书馆回宿舍,偶尔会和朋友聚餐,每一天都平静安稳的度过。”
“平静从来不代表幸福。”梁远京以一种了然的目光看向她,“我知道你不开心的时候会反复做一件事,以前是躲在教室里刷题,现在变成待在实验室不出来。”
“压抑的情绪需要发泄,你该像个孩子,拥有开怀大笑和放声哭泣的权利。”
……
“你怎麽总像个孩子一样,能不能懂点事?”
“你都多大了,怎麽还有叛逆期。”
陶舒然深深闭上眼睛,在这一刻,她知道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的一切,都被梁远京看穿了。
她突然不受控的,在他怀里伤心地哭起来。
陶舒然想起来第一回部门轮转那天,她去了漆器室,因为生漆过敏痒到整晚整晚睡不着,那时候手臂上红疹一片,就算吃氯雷他定也不管用。
那时候她还住在宿舍里,晚上咬着枕头默默地哭。
後来跑项目,不管是北边还是西边,多恶劣的地方她都肯去。
怎麽会不害怕,又怎麽会没有困难呢。
只是她打定了主意,要在这条路走下去。
追求技艺的这条路,就像她当年走向梁远京的那条路一样,注定要让泪水洒满每一片荆棘。
人在来到陌生城市的那一刻,常常会觉得自己是一颗孤独的星,城市的灯火很难和这颗星连接成一片。
在见到梁远京的那一刻,即便他们的关系如同陌生人,那种孤独彷徨的感觉却就此消失。
因为她终于成为一颗在月亮抚照下的星星。
无论日月轮转,在陶舒然心里。
她的月亮高悬,永不落。
那天事情发展後续谁也没想到,陶舒然哭的两眼泪汪汪,把旖旎的氛围破坏完全。
梁远京也真是没脾气了。
舌尖抵着下颚,带着点玩笑的浑意捏住她下巴,气息危险地逼近。
“刚刚差点亲上,你打断,我跟你表白你哭个不停,陶舒然,你说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陶舒然哭声刚止住,长睫毛上还挂着眼泪,一眨一眨的往下掉水珠。
她低着头瞥见梁远京衣服上一滩小小的水汪,不好意思地说,“衣服我赔给你一件。”
“是衣服的事吗?”
梁远京半蹲下来,忽然仰起头凑到她面前,撩起眼皮目光紧锁。